第十章
雖然南瓜很不願接受這個事實,但她還是必須面對“宙王真的對她沒感覺”的殘酷事實。
同床了三個月,他什麼也沒做,甚至連親她都不曾。
天啊,這傢伙是人嗎?在有過一次親密且火熱的肌膚之親後,他居然可以三個月不碰她?
別說是他,就連她這個還是處女的人,都開始覺得無法忍耐了。
他是聖人還是外星人?為什麼可以做到這種地步?難道說,她就真的那麼缺乏魅力?
可惡,她好歹也是校花耶,從小到大都是美人胚子的她,不知道有多少異性覬覦著她……
“ㄟ!”突然,宙王探進頭來,看著還在攬鏡自照的她,“你磨蹭了半天,到底好了沒?”
她從鏡子裡看見他,沒好氣地道:“你催什麼?”
“我可不想遲到。”他說。
今天晚上,他們夫妻倆要一起出席一個商界大老的壽宴。對於一直住在國外的宙王來說,參加這種公開的社交活動是他拓展國內政經人脈的捷徑。
而更重要的是,這次的壽宴就在他的飯店,東京GODIVA的海洋廳舉行。
“我這還不是為了你,我怕丟了你的臉耶。”她不滿地道,“不然我不要去啊。”
“你別胡說了。”他語氣嚴肅地,“我可不想讓那些報章媒體見縫插針,說我們的婚姻亮紅燈。”
“你的意思是要我假裝跟你很恩愛囉?”
“假裝?”他濃眉一叫,一臉不悅。這小妞居然這麼說?他喜歡她可不是假的。
“別再囉嗦了,我到樓下等你。”他丟下一句,轉身離開。
南瓜細細的描上唇彩,臉上淨是懊惱。裝什麼恩愛夫妻?明明連碰她都不肯……
抿了抿唇,她將唇筆放下。起身,抓起晚宴包,她轉過身子朝房門口走去。
來到樓下,宙王已一臉不耐煩的等著。
“女人真愛磨蹭……”他眉心一蹙,唸了她一句。
“什麼?”她挑眉一笑,挑釁地道:“是誰第一次見面就遲到的?”
“那……”他濃眉一叫,心虛卻理直氣壯地,“那次是為了公事。”
她輕哼一聲,“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你……”他一把抓著她的手,兩隻眼睛直視著她,“待會兒在外人面前可不要跟我鬥嘴。”
他看起來像是在警告她,但一點也不兇惡。
三個月前,她因為一次的發燒而跟他的距離拉近,但沒三天的好光景,他們的關係就進入“冰河時期”,然後一冰凍就是三個月。
這三個月來,他們倒也沒有太多、太大的爭執跟衝突,但越是這樣,她就越覺懊惱。
都三個月了,就算她現在懷孕也來不及實現一年內生下繼承人的約定。
幸好靜子外婆身體硬朗,要是換了個體弱多病的老人家,哪有命看到齋川家下一代的繼承人啊。
她真的覺得很對不起靜子外婆,尤其是當靜子外婆慈祥和藹的告訴她“沒關係,慢慢來”的時候。
她才二十三歲,是可以慢慢來,但靜子外婆都快八十歲了,怎麼還能慢慢來?
可惡,都怪宙王這傢伙不上道,他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會忍不住的撲倒她?
上車後,他們驅車前往GODIVA。
來到宴會會場,他們立刻被記者包圍拍照,而記者們也跟宙王做了一個簡短的訪問。
平時看起來冷冷淡淡的宙王果然是開飯店的,面對記者就充分的展現他的公關天分,不只有問必答,還不時以幽默的談吐逗笑一些女記者。
看來,他的壞心眼跟嘴壞,似乎部只用來對付她。想到這兒,她不覺有點生氣。
進入會場後,她跟他身邊當一個稱職的妻子,應對進退有模有樣。說起來,她可也曾經是個千金小姐。
苞著宙王走了一圈後,她對於宙王在東京社交界的知名度及受歡迎的程度,都感到相當驚訝。
雖然他回日本發展不到一年,但在面對東京這些政界及商界人士及大老時,卻不卑不亢,應對得體。
她看得出來,他非常的受歡迎,尤其是在些名媛面前更可覷出他的超高人氣。
舞會已進行了一個多小時,他一直忙著跟別人應酬,連跟她跳一支舞都不肯。
也好,反正她是社交舞的門外漢,一個不小心可能還會出糗。
少做少錯,她還是乖乖坐在他身邊,免得出糗挨他的罵。
“齋川先生,齋川夫人……”突然,一名身著白色西裝,長相俊美的男子來到他們的桌旁。
南瓜不認識他,只好禮貌地笑了笑。
“冰室先生……”宙王點頭致意,“什麼時候來的?剛才好像沒看見你。”
“來了半個多小時了。”他一笑,“你及尊夫人忙著應酬,沒注意到罷了。”
這人是冰室貴明,赤阪克拉溫飯店的小開,今年二十九歲。
未婚的他目前接手克拉溫飯店的經營,而開在不遠處的東京GODIVA自從開業以來,搶了克拉溫不少的客源。
“齋川夫人一定不認識我吧?”冰室貴明笑望著南瓜,“我是冰室貴明,赤阪克拉溫飯店的負責人。”
“非常抱歉,”南瓜尷尬地一笑,“我幾乎沒在公開的場合出現過,所以……”
冰室貴明撇唇一笑,“如果我有像齋川夫人這麼漂亮的美嬌娘,也會像齋川先生這樣把你藏起來的。”
聞言,南瓜一怔。哇塞,這個叫冰室貴明的男人真的太會說話了,居然拐個彎給她一個這麼大的恭維。
先不論他是真心還是假意,聽的人也都會覺得很愉快,而且有飄飄然的感覺。
相較起來,宙王在這方面可差多了。別說讚美她,他如果不把她狠狠地踩在腳下,她就要阿彌陀佛了。
宙王看著冰室貴明,雖沒有一臉“你快滾”的不耐表情,卻也提不起勁對他熱情。
其實雖然是生意上的對手,但他對冰室貴明個人並沒有太大的喜惡;盡避他聽過不少關於冰室貴明的風流史,但那是冰室個人的私生活,跟他無關。
不過,看南瓜被冰室貴明的甜言蜜語一誇,整個人就如沐春風,飄飄欲仙,他不覺懊惱起來。
這小妞難道分不出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嗎?她感覺不到冰室貴明看著她時的眼神,是那麼的輕佻且不安分嗎?
“我看兩位好像一直都沒跳舞。”冰室貴明說道。
“我對跳舞沒興趣。”宙王說。
冰室貴明轉而注視著南瓜,“齋川夫人呢?你一直坐在這兒,難道不會無聊嗎?”
“ㄜ……是有點……”南瓜不好意思地一笑。
“那麼……”冰室貴明對她露出迷人的招牌貴公子笑容,“我有榮幸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聽見有人邀舞,而且是個毫不遜色的大帥哥,南瓜不禁有點得意。哼,宙王這傢伙把她當泥一樣,殊不知她也是很有行情的呢。
不過,她不太會跳舞,也沒有跳舞的興致,所以她不打算接受冰室貴明的邀約。
“我……”
“手。”
“還是算了吧。”宙王打斷了她的話,“內人舞藝鈍拙,要是踩傷了冰室先生就不好了。”
“我不介意。”冰室貴明一笑,“有幸讓尊夫人踩一腳,那也不錯。”
冰室貴明視宙王為天字第一號死對頭,打定了主意要邀到南瓜共舞,以激激向來冷靜且不輕易表現喜怒的他。
聽見冰室貴明這麼說,南瓜一怔。我哩咧,這個人的嘴未免也甜得過分。
“冰室先生,內人笨手笨腳,我真的不好意思讓她跟你跳舞。”宙王堅持地,“這裡會跳舞的名媛淑女太多了,隨便一個都比內人好。”
開什麼玩笑?他才不讓冰室貴明摟著他老婆跳舞呢!南瓜是他的,誰都不準碰,尤其是冰室貴明這種居心不良,自命風流的傢伙。
聽見宙王這番話,南瓜覺得自己很受傷。隨便一個都比她好?原來她在他心裡連個屁都不是。
難怪他對她沒感覺,難怪他能在最後關頭,不疾不徐地踩煞車,原來她誰都比不上。
想著,她不覺火冒三丈,懊惱至極。
盡避她覺得冰室貴明的恭維之辭實在思心透了,而她也根本不想接受他的邀請,但現在……她被激到了。
她要跟他跳舞,她要讓宙王知道他眼裡“隨便一個都好過她”的妻子,也是有人氣、有行情的。
一時意氣,她衝口而出:“冰室先生,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很願意跟你跳一支舞。”
此話一出,冰室貴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而宙王則是一臉鐵青。
冰室貴明伸出手,“齋川夫人,請。”
南瓜瞥了宙王一眼,發現他的表情超難看。
她抬高下巴,當著他的面將手交到冰室貴明手裡,然後在冰室貴明的帶領下步向舞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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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貴賓席上,宙王再也沒有心情應酬任何人,他的視線只注視著一個地方——舞池。
看見冰室貴明一手緊握著南瓜的手,一手則輕攬著南瓜的腰,偶爾跟他的目光迎上時,還露出得意的、挑釁的笑意時,他就覺得胸口一陣沸騰。
幾次,他幾乎要離開座位,直接衝向舞池,將南瓜從冰室貴明身邊帶走,但他知道那實在有失風度。
在今天這樣的公開場合,有幾百隻眼睛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要是他衝出去,肯定會被大做文章。
也許那正是冰室貴明的目的,但他卻不想用那種方式打知名度。
不過,南瓜這小妞也實在太白目了。他擺明了就是不讓她跟冰室跳舞,她卻一口就答應了邀約……
可惡,她是存心要氣死他嗎?
看她被冰室的甜言蜜語一誇就樂陶陶的樣子,他就一肚子火。
她那麼需要男人的甜言蜜語來肯定自己嗎?難道她不知道有時候男人的甜言蜜語只是為達目的的手段之一,根本不是真是的?
她是真的不明白,還是想趁此機會拓展她的“人脈”?突然,他心頭一震。
懊死,莫非她已在為將來鋪路?因為她只要一生了齋川家的繼承人,就可以離婚且離開,所以她提早為將來做打算,想在這裡先認識幾個公子哥兒?
他實在很不願意那麼想,也不相信她是那種女人,但此刻妒嫉影響了他的理智及判斷,也遮蔽了他的心。
他胸口燃燒著妒火,他的情緒已在爆發邊緣……
終於,一支舞的時間到了,而另一支舞曲接著響起。
他發現冰室貴明還想繼續拉著南瓜跳舞,雖然她有點不願意,但並沒有堅定的拒絕。
他霍地站起,大步走向舞池——
來到他們身邊,他一手拉住了南瓜的手,當著冰室貴明的面親吻了她的臉頰,像是在宣示主權般。
南瓜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也紅了臉頰。“宙王?”
宙王直視著冰室貴明,勾唇一笑。“抱歉,你可不能一直霸著我的寶貝老婆。”
聽見宙王在別人面前以“寶貝老婆”稱呼她,南瓜很驚喜。
苞別的男人跳舞果然是有用的,這會兒,宙王總算是意識到她的存在了。
“這樣啊……”冰室貴明聳肩一笑,“那就沒辦法了。”
“南瓜,”冰室貴明突然直呼她的名字,“我們後會有期喔。”說完,他對她眨了眨眼,轉身走開。
聽見冰室貴明叫她南瓜已夠讓他生氣,再看見冰室貴明對她拋媚眼,他就更火冒三丈了。
他緊緊抓著她的手,轉身離開舞池。他腳步又急又快,南瓜因為跟不上他而狼狽的小跑步著。
“宙王,你做什麼?”她低聲地問他。
他沒回答她,只是拉著她往出口走。一走出海洋廳,他直接拉她進了電梯,然後來到他位於十七樓的休息室。
這間休息室位在這樓層的最底,是他平時辦公疲勞時用來短暫休息的。
“宙王,你幹什麼?”南瓜喘吁吁地跟在他後面跑,“你要帶我去哪裡?”
他回頭瞪了她一眼,沒回答她的問題。迎上他那彷彿火炬般的眸子,南瓜心頭一驚。
什麼寶貝?他剛才在別人面前親她、叫她寶貝,根本都是做做樣子。人家說風雨前都是很寧靜的,而她竟毫未察覺?
她有一種預感,她今天會很慘。
打開休息室的門,他幾乎是把她甩進去的。
她還沒站穩,他已經關上了門,趨前像抓小雞似的攫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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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宙王的眼神利得像是生魚片刀,隨便一劃就能把她切開,“是你讓他叫你那個蠢名字的?”
蠢名字?他居然說她的名字是蠢名字?是,她的名字是很好笑,也常是人家茶餘飯後開玩笑的話題,但誰都可以說她的名字蠢,就他不行,因為他是她的老公!
“你發什麼神經?”她氣呼呼地瞪著他,“你幹嘛說我的名字蠢……”
“你蠢的可不只是名字。”他話中帶刺。
“什……”她一怔,“你是想說我還有蠢腦袋,是嗎?”
“不是嗎?”他眉心一擰,一臉冷峻,“你腦袋不蠢嗎?”
“你太過分了!”她氣得掄起拳頭想槌他,但被他單手攫住。
“相信我,”他直視著她,“真要動手,你絕對打不過我。”
“你……”她氣得滿臉漲紅,“你可惡!”
他對她罵他可惡一點都不以為為意,“我說你啊,被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隨便誇個兩句,有那麼高興嗎?”
聞言,她一怔。無關緊要的人?他是說……冰室貴明?
ㄟ?他該不是因為她跟冰室貴明跳舞而吃醋吧?忖著,她不覺唇角一揚。
炳,他總算意識到她的存在,知道她即使已婚,行情也還不賴。
“你……”看她嘴角上揚,像是在笑,宙王不禁懊惱,“你跳舞的樣子難看死了,簡直丟我的臉,不會跳舞幹嘛自己出去出糗……”
他知道自己說這些話有多麼的幼稚且衝動,也明白這樣的反應根本不該是他這樣的成年人所該有的,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他氣她跟冰室貴明有說有笑的共舞,氣她都還沒履行她跟外婆的約定,就急著跟他以外的男人接觸。
她還是他的,在她還叫“齋川南瓜”之前,她還是屬於他的。
“你說什麼?”南瓜一震,驚疑地看著他,“你說我跳舞難看,丟你的臉?”
可惡的傢伙,她剛才還一度以為他是在吃醋而暗自竊喜,卻沒想到他在乎的只是他的面子。
“我已經替你拒絕了他,你為什麼還要跟他跳舞?”他像審問犯人似的質問她。
“因為他不會對我說出‘隨便一個都好過她’這種話!”她氣憤地瞪著他。
他挑挑眉,“就因為這樣,你就隨隨便便的答應他的邀約,而且是當著我的面?”
“我有跟任何人跳舞的自由。”
“你至少要先問過我。”他霸道地說,“我答應了嗎?”
“我要做什麼,不需要先徵詢你的意見,得到你的同意。”她也火了。
這算什麼?平時根本不拿她當老婆看,現在卻對她要求這個,要求那個,霸道又蠻橫……
她真是受夠他了,要不是因為不想讓靜子外婆失望,她早就離家出走了。
“你是我的。”宙王猛地攫住了她的手,將她整個人一提。
迎上他彷彿燃燒著的目光,她心頭一顫。他在生氣,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生氣。
只是,他氣什麼?又有什麼好氣?他根本不在乎她,根本把她當空氣,一會兒嘴上說喜歡她,一會兒又說對她沒感覺,她被他搞糊塗也搞瘋了。
“只要你還叫做齋川南瓜,你就是我的。”他像個專制的君王般,“當我不准你再姓齋川時,你才有屬於你自己的自由。”
是的,她還是他的,因為小野家因為齋川家的資助才得以逃過牢獄之災,只要她一天沒替齋川家生下繼承人,她就是齋川家的人。
她知道這個事實,一直都知道。但他為什麼要那麼對她?為什麼要折磨她?他根本不想讓她一輩子都姓齋川,不是嗎?
如果是那樣,他為什麼不趕快“下手”……
想起這三個多月來的種種,她突然悲從中來。她愛上了他,而越是愛他,她就越痛苦。
“你到底想怎樣?”她鼻子一酸,眼眶也溼了。
抬起淚溼的眼,她幽怨地注視著他,“高興時就親親我,說喜歡我,不高興時,就算同床也可以三個月看都不看我一眼……”
看她噙著淚,一副可憐委屈的樣子,他心頭一撼。
那一瞬,他幾乎想擁她入懷,好好安慰她兩句,但他不想讓她發現他有一顆因為愛上了她,而變得脆弱的心。
“我才不稀罕跟你姓齋川,你隨時可以把這個姓要回去!”這根本不是她的真心話,但她因為負氣而衝口說出。
“收回來?”宙王眉心一糾,“我知道你一直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從她跟他結婚的那一秒鐘開始,她就想著要離開他。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只為了等待離開他的那一刻到來。
“你不想娶我,打從一開始,你就沒想過跟我過一輩子。”
“你想過嗎?”他臉一沉,質問她:“你想過跟我過一輩子嗎?”
她微頓。是的,她想過,而且希望。但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擁有齋川這個姓只到她生下繼承人的那一秒鐘。
只要齋川家的繼承人出世,她就不再是齋川家的人。
“回答我,”他沉聲一喝,“你認真想過嗎?”
被他一喝,她忍不住想反抗他,因為她不想讓他知道她內心真正的想法。
“我不想告訴你。”她說。
“是不想告訴我,還是想都沒想過?”他抓住她的肩膀,銳利的目光像激光束般射向了她,“是沒想過吧?因為想都沒想過,你才會毫不在意我的感受,急著跟其它男人眉來眼去。”
聽見他這種傷人的指控,南瓜胸口一陣揪疼。
在他心裡,她是那種女人嗎?他一直是那麼看她的嗎?如果是,為什麼在三個月前的那一天晚上,他要那麼溫柔的待她,而且還說喜歡她?
當時的那句“我喜歡你”,只為了今日將她無情的推進地獄裡嗎?
“你在乎什麼?就算是那樣,你在乎什麼?”她抬起下巴,恨恨地、幽幽地直視著他。
她淚流滿面,那悲傷的神情教人看了不捨且心碎。
“對一個你沒感覺的女人,你還在乎什麼……”說著,她激動地撲向他,使力在他胸前亂打一通。
她的拳頭當然不足以造成他上的疼痛,但她的眼淚卻讓他心痛極了。
他的思緒好混亂,而他覺得自己不該讓這種情況繼續下去。不管結局是什麼,該了結的時候,真的是猶豫不得。
“沒感覺?”他攫住了她的雙手,神情痛苦地凝視著她,“我怎麼可能對你沒感覺?”
迎上他深沉又熾熱的目光,她一怔。
他的眼裡有著深濃的愛意,但……那是對她嗎?
不知哪來的一股衝動,他猛地將她深擁入懷。也許不是衝動,而是勇氣,他一直沒有在她面前釋放出真感情的勇氣。
“不必撫模你……”他貼在她耳邊,嗓音有一點低沉,“光是躺在你旁邊,我的身體就不自覺的有反應,你以為我為什麼總要側身背對著你,還非把自己像包粽子似的纏起來?”
南瓜木木地任他抱著,而原本激動的情緒也彷彿在這一刻沉澱下來。
這是他的真心話嗎?還是……他又要捉弄她、折磨她了?
“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想擁抱你,就連現在……我也強烈的渴望著你。”他濃眉一糾,抱著她的力道更重了。
她被他抱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可是越是這樣,她越覺得安心,越覺得踏實。
他此刻的擁抱,讓她確定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存在。
“但是我不能抱你,不能佔有你,我……我不想失去你。”他說。
“宙王……”他不想失去她?他是說即使她生完小孩,他還是想留她在身邊?
“只要一想到你生下我的孩子就會離去,我就……”他在她耳畔重重一吻,然後臉貼著臉的與她耳鬢廝磨。
“我以為我不會愛上你……”他一嘆,“但也許早在第一次看見你時,我就已經愛上了你。”
聽見他這番話,南瓜內心激動澎湃,久久說不出話來。
她眼角閃著淚光,嘴唇卻慢慢的呈現上揚的弧線,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宙王……”她伸出雙手將他緊緊環抱,然後把臉貼在他胸口,“我也不想離開你。”
“南瓜?”他一怔。是嗎?她不想離開他嗎?他以為那是她一直以來的願望。
“只要一想到幫你生了孩子後就得離開,我的心就好痛好痛,可是我……我不想看見外婆失望的臉……”她語帶哽咽。
“外婆失望的臉?”他不解。
“外婆已經快八十歲了,我能瞭解她是多麼急著想看見齋川家下一代的誕生……”她說,“再說,幫你生孩子不就是當初你娶我的目的嗎?”
“啊?”他一愣,“我並不是為了要生孩子才娶你的。”
“咦?”她眨眨眼睛,“不是因為齋川家出錢使我媽媽跟女乃女乃免於牢獄之災,我才嫁到齋川家替你生小孩的嗎?”
“出錢?”他眉心一叫,“我查過外婆的戶頭,她並沒有一毛半角轉到你媽媽或女乃女乃的戶頭啊!”
“ㄟ?”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怎麼可能?我媽媽跟女乃女乃當時跟我說……”
“看來……”他打斷了她,“我們被擺了一道。”他心平氣和的一笑,並沒有因為被騙而動怒。
“什……”南瓜愕然,“你是說,她們聯合起來騙我們?”
“沒錯。”他點頭一笑,“但是外婆哄我答應這樁婚事,用的則是另一個方法。”
南瓜微蹙起眉頭,疑惑地望著他。“外婆是怎麼騙你結婚的?”
“他說我一年之內若還沒愛上你,就可以跟你離婚。”他說。
“什麼?”她一震,“你答應了?”
“嗯。”他坦率地道,“我當時沒想到自己真的會愛上你,而且是無可自拔的愛上你。”
聽見他這番真情告白,她又是熱淚盈眶。
他將她攬在懷中,在她額頭輕吻一記,“既然她們那麼用心良苦,我看……我們也別辜負她們一番好意。”
她微怔,抬起頭不解地看著他,“你是說……”
“我們來生小孩吧。”他說。
“現在?”她雙頰一熱,羞紅了臉,腦海裡也浮現三個月前跟他親密接觸的畫面。
“擇日不如撞期。”他將她的腰肢一攬,把她橫抱了起來,轉身走向那張大床。
當他把她放下時,她勾抱著他的頸子,將他順勢一拉,然後主動的親吻著他的嘴唇。
他微怔,訝異卻驚喜,“南瓜……”
“今天氣氛不錯,也許我可以試試第三招喔!”她說。
“第三招?”他微蹙起眉頭,“什麼第三招?”
她嬌羞地附在他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話。他先是一怔,然後露出了性感又高深的微笑。
“聽起來不賴,但是……”他以鼻尖碰著她的鼻尖,聲線低沉又帶著一種誘惑的意味,“別把我咬傷了,寶貝。”說完,他在她唇上印下深深的、熱切的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