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本部——

保持著同級別的禮儀接過殷勤的舊下屬遞來的資料,真崎打起精神,謹慎小心的把資料檔案和自己列出的可疑分子一一做出核對。然而,其中並沒有一個人接受過關於催眠術的教育。難道……是自己漏掉了什麼嗎?就在他思索的空隙裡,幾日前VIP俱樂部的一幕猛地浮現在他的腦海中。當時吞吞吐吐的宮村好像對自己說了句很重要的信息……是什麼呢?

……衣服,弄髒,休息室……

“服務員!”

“真、真崎先生!”被他毫無預告的起身嚇了一跳,高橋讓開了路,驚愕的反問道:“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懶得計較他又用下級的口氣向自己開口,真崎爭分奪秒的推開他,迅速打開電腦,輸入一連串的內部密碼,淡淡地不容反駁的吩咐:“高橋君,請你立刻去把有關VIP俱樂部服務人員的資料找來!尤其是六天前的晚上當職的名單!快!”

“好、好的!”習慣成自然的朗聲應道,高橋精力充沛的用跑的消失在門口!反正是真崎先生要求的事情,去做就肯定沒問題的!而他後面的真崎,則在對舊部的欣然領命無奈一笑之後,沉下臉把目光轉移回了熒屏……

***

澀谷警察署——

接到真崎的電話後,松本綾乃容光煥發的一掃連日來的陰翳,驕傲的拍案而起,對還在莫名其妙中的下屬們高聲吩咐:“總算有眉目了!真崎君果然不愧是精英中的精英啊……就是不一樣!廢話少說,野上、河合、宮村!你們三個趕緊去VIP俱樂部,配合本部的人馬,包抄一個叫田村廣志的服務生!男,三十二歲,身高是175左右,這是傳真來的照片!看清楚了就給我馬上出發!”

沒人有膽量提醒唯一在廢話的科長,河合拽起因失去航空信而處在鬱悶中消極怠堡的宮村,接過野上遞來的傳真照片看了一眼,抓起外套,低氣十足的應了一聲,拖著後者衝了出去!

“……等等,這個人好面熟的樣子……”目光掠過照片,宮村驚訝的張大嘴,但沒機會把話說完就被拉出了澀谷署的大門:“咦咦!這就是那天弄髒我西裝的人嘛——怎麼會……”

***

二十分鐘後——

以最快速度被飆車的野上帶到VIP俱樂部附近後,三個人便被迎上來的本部負責人分配到了過街天橋下負責堵截可能會逃過來的犯人。百無聊賴的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提不起兩位同事那種好興致,宮村只想沉浸在哀悼老爸的航空信中……尤其當看見綠色的郵車駛過時,他的心就更痛了……唉,他的升遷啊……他的解月兌啊……好渺茫……渺茫的就如同橫在眼前的一團灰影般暗淡無光……等等?!一團灰影?

“河合……你又在做什麼?!”惱羞成怒的吼著,宮村難以理解的抬頭仰視著板起面孔,檔住自己視線的同事:“為什麼站到我前面來!”

“不可以看郵車!”理直氣壯的吼回去,河合雖然老實,但此刻擺明了不打算退讓。

“你在胡鬧什麼啊!讓開!”皺起眉,宮村起身厭惡的推開苦口婆心規勸的對方,故意挑釁的向著馬路走過去,並把停下來收信的郵車當做接近目標:“你們和郵政局有過節也不要耽誤到我身上來好不好?!”

“站、站住!不可以看航、呃!不可以過去啦!爆村君!爆村御行!”焦急的叫著,心裡時時刻刻不忘真崎的警告,河合發現宮村不停勸告的邁上了車道,連忙失聲大叫道!卻不知正是自己的一句話,把同事推向了死亡的深淵!

當“宮村御行”這個名字在耳中響起時,前者的腦中嗡的炸開了!喪失了思考能力般,宮村愣了剎那,茫然的目視前方,趨身倒向了車流疾馳的馬路!迎上了一輛呼嘯而過的卡車!

“不、不要啊——宮村君!”來不及抓住他的河合,眼看慘劇無法彌補,發出絕望的嘶吼聲,衝前撲了過去!但……另一隻手卻快了他半秒的橫空搶出,在千鈞一髮之際,穩穩撈住了宮村前傾的身子!——是不知何時趕過來的真崎!

“真、真崎前輩!”感動的帶著哭腔的哀號一聲,河合彷彿在安心後被抽空了力氣,軟軟的跌坐在地,重重的長出一口氣,慶幸:“還好是您趕到……他非要看郵車,我攔不住他,對不起。”

“……不是航空信。”牢牢將混混噩噩的宮村桎梏在自己懷中,不讓他有機會掙月兌出去繼續向車輪撲倒。真崎向已經展開追捕行動的俱樂部望了望,漠然的回答:“雖然不知究竟哪一個才是他的暗示,但……”

“抓、抓住他!別叫他跑了——”真崎的解釋才剛開了個頭,一聲怒斥就打斷了他的思路。就在他為求確保的趕過來的同時,發現事發的田村廣志也躥出包圍圈,向天橋的方向奔了過來!

“野上!”轉頭,真崎分不開身的向躍躍欲試的熱血警部吩咐了一聲,卻發現對方早在第一時間堵截著衝上了天橋!而橋上的田村廣志並不樂見前進無門,後退無路的結果,無計可施的爬上了天橋的護攔,其貌不揚的他發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用白多黑少的眼睛望了一眼被真崎攬住的宮村,近乎瘋狂的嘶吼著召喚道:“我恨你們!我恨透了你們這群把玩弄別人當遊戲的紈絝子弟!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就讓你這公子陪葬好了!去死吧!——宮村!爆村御行!爆村御行——”

“可惡!”明顯的感覺到懷中的人因那催命的呼喚而亢奮的掙扎,真崎的眉毛擰成一條線,汗水順著面部分明的稜角徐徐下滑的使出擒拿的技巧,死死鎖住折騰著的宮村!而那來自地獄般的勾魂聲,還在一浪一浪衝擊著對方快要垮掉的神智!

“野上!快叫他閉嘴!”咬緊下唇,真崎運起渾身力氣,險險和趕過來的河合制住不要命的往外衝的宮村!抬起頭,他咬牙切齒的看了狂笑中的田村廣志一眼,聲嘶力竭的提醒愣在原地的警部!

“死……必須死……聽見名字就必須……”被按住而動彈不得的宮村,猶如一個壞掉的玩偶般,傻傻重複著自己接受到的暗示。他想要從圈住自己的力量裡逃月兌,可腰部和肩膀卻有像嵌子一樣夾住自己的手,任他如何努力都擺月兌不掉!

心急如焚的壓下他的又一輪反抗,發現叫他振作點的勸慰毫無效果,真崎再次昂頭,對著已經接近田村廣志背後的野上吼道:“快點!野上!把那傢伙的嘴塞住!快啊——”

“誰也抓不住我……你們誰也抓不住我的!美智子……讓你在黃泉久等了,我現在就來陪你了!”冷冷一笑,田村廣志輕蔑的掃了緊張兮兮的眾人一眼,輕輕一縱,在野上撈到他衣角的同時,墜向奔騰的車輛!在下墜的瞬間,那聲由他喉嚨最深處發出的猶如詛咒的怒吼,幾乎摧毀了宮村的靈魂似的,使後者不顧一切的用盡全力甩開真崎和河合,撲向同樣的地方——車輪之下!

“可惡!對不起了——宮村君!”就在真崎因月兌手而瞪大眼睛無聲驚呼之際,急中生智的河合突然低聲呢喃著,抬起手,毫不猶豫的朝著同伴的後頸部劈去!也許是孤注一擲的河合太過用力,以至於當他發現情勢逆轉時,那夾風而下的手刀已矢出難收了……

而不知所措的宮村,邁出第一步時便被田村廣志砸落地面的沉悶撞擊聲驚醒了,迷糊中只來得及問出:“怎麼回事——”就被同事的“愛心一掌”劈倒在了冰冷生硬的地面上!這一回,不論旁邊無言以對的真崎如何呼喚他的全名,他也再沒有動彈半下了……

***

澀谷警察署——

象徵性的陪同法醫完成了屍檢的簽字任務後,整整一天被折騰的精疲力竭的三個新人幾乎用爬的倒回了各自的椅子上。但就算老天爺同情他們,也不代表真崎有這麼體諒。還不等宮村他們把氣喘順,一本厚厚的,有些陳舊卻保存完好的日記本,便被那隻蒼勁有力的手遞到了幾人跟前。

擠擠酸澀的眸子,宮村見狀發出哀怨的申吟,癱在桌子上,有氣無力的問道:“拜託……這個又是什麼東西啊!”難道就沒人告訴這部加滿了燃料的搜查機器,身為人類的他們有權力也有必要得到適當的休息嗎?!

把他的不耐煩看在眼裡,真崎略感不悅的蹙起眉,又在印堂附近擠出了化不開的川字形,但冷冷的開口時,他卻沒有廢話的直奔主題:“犯罪動機。”

“咦?”還沒等宮村提起精神的接過日記本,眼睛驟然通電的野上,雙眸冒光的撲過來,一把搶走日記大聲的唸了出來!

被他驚人的恢復能力震到,宮村傻傻的維持著手臂伸出的姿勢,僵硬在了那裡。緩緩地,一抹不安在他胡思亂想的心裡凝聚……

扁在充電的速度這一項上,野上就遙遙領先了。就算將來有了升遷的機會,也輪不到自己身上吧!那麼,是不是證明,像今天這種把一輩子的黴運都倒盡的日子,會成為他今後的每一天呢?!思及此,宮村忍不住背脊發寒得打了個哆唆,連忙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案件的原由上去。殊不知此時他無心的論斷,已經批中了自己暗淡無光的未來……

“原來如此啊……在鄉下青梅竹馬長大的女朋友,本來是和自己一起懷著憧憬和夢想來到東京的,卻因涉世未深而被一個有錢的公子騙了,把自己像拖油瓶般的拋棄掉,和除了有錢外一點優點也沒有的男人遠走高飛。所以這個田村廣志才會嫉妒到心裡變態的地步啊……”草草結束了閱讀,野上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輕蔑的將日記本丟在了河合的桌上。

而後者卻不像他如此的走馬觀花,在細細瀏覽完脅迫別人自殺的狂人最後的傾訴後,他發出了微弱但足以刺激每個人耳膜的驚呼:“竟然是為了這個理由啊!你們看,從第一百二十八頁開始……”

被他動容的表情挑起興趣,宮村蹭過來,緊挨著河合坐下,順著前者的手指一行行的看了過來,而與真崎反對的目光接觸到的野上,也彆扭的堵起嘴,不顧大家都流了汗的擠了進來,夾在兩人中間。

“……二月三十日,晴。本來準備回鄉下老家的大學重新做回助教的,這次我下定決心,連車票都已經買好了!可是,傍晚的時候,卻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訪客,把我的計劃徹底攪亂了!說起來,用訪客這個詞感覺其實蠻彆扭的。本來……這間只有八坪的破房子就是我和她一起合租的。然而誰料到,都市的夢才剛開始,美智子便被一個花言巧語的臭小子騙走了!我本來打算不理會她的,可當我今天開門時,看見跪坐在門外哭泣的她,我就明白了……自己一生也無法恨這個女人的。縱使對她的背叛和愛慕虛榮,曾經恨到崩潰的程度,但是即便我想責怪她的懦弱,可被侮辱的拋棄卻仍揮不掉期待之心的自己,也實在沒有嘲笑他人的資格……

我早就告訴過她,不能聽信那種有錢的公子哥的話。如今她自食惡果了,竟然帶著肚子裡三個月大的嬰兒回來找我!可我又能責怪什麼呢?事情已經這樣了,只要美智子肯回到我身邊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作為心理學的研究生,我多少看得出她此時情緒的不穩定,於是我決定把所有的不滿都埋在心底,用敞開的臂彎幫助我從小到大認定的新娘走出年少輕狂所犯下的錯誤。

雖然繞了不少彎路,但最後美智子還是回到了夢想的最初,和我在一起。我想,在某些意義上,我還是幸福的……”

“……三月七日,晴。這兩天美智子的反應有些過激,開始我還以為只是孕吐造成的心理障礙,沒想到今天卻發展到砸東西發洩的地步。我覺得有必要和她談一談了,可是話剛開一個頭,美智子就歇斯底律了起來。為了不再刺激她,我只好到街上晃盪了三四個小時。回家的時候,美智子竟然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不過眼睛紅紅的,看來我出去的過程中,她曾經哭過很長時間……”

“……三月十九日,晴轉多雲。我終於搞清楚了!美智子這個女人揹著我還在和那個混蛋聯繫!我承認自己搶她電話的舉動十分過激,可那時候我的確氣炸了!現在想來,就像醫生同樣躲不過生病似的,身為心理學研究人員的自己,在自控上也並非十全十美的啊!冷靜過後,我決定陪美智子一起去找那個男人攤牌。雖然花了五個小時的勸說,但最終她還是答應了我的提議。時間就約在了後天,而我已經把三天後的回鄉車票買好了。東京說到底也不是屬於我們的天堂啊……只是在拒絕邀請我來青山大學執教的原田教授方面,比較難以開口而已。”

“……三月二十五日,晴。今天終於說服自己拿筆了。我以為酒精已經把我的神經腐蝕殆盡了!但當回憶湧進腦海裡時,痛依然是那麼明顯,讓人無從迴避!那個男人!那個男人!那個畜生!我早該想到的!在他那種把感情當遊戲的人眼裡,單純執著的美智子在新鮮感褪色後,剩下的只是麻煩而已!他叫我們去談話,根本就是想諷刺我們罷了!以為扔下幾百萬就可以一筆勾銷了嗎?!他究竟把別人的付出當作什麼!

我實在是太沖動了!如果不是為了揍他那一拳,我就不會忽視了美智子不尋常的沉默的!小時候,她不管遇到什麼委屈,都會痛痛快快的哭出來!可這次她竟然笑了,還把被我扔掉的錢一張張撿了起來!我早該想到的!為什麼我慢了一步?!為什麼!為什麼僅僅就差一步!就什麼都沒有了呢……

我要為美智子報仇。還有她肚子裡我們的孩子!雖然我並不是自然意義上的父親,可那個孩子確實是這近一個月來,我們倆用心守護的愛的存在啊!那個男人,他殺了兩個人!兩個我最重要的人!可他竟然笑著叫我去告他,擺明在暗示我拿他沒有辦法!

事實上……確實沒有任何律師願意接手這個案子。在法律上,他和美智子都是成年人,必須為各自的行為負責。他殺了人,但他的手卻乾淨的刺目!他以為他可以逍遙法外了嗎?他以為我會允許他繼續逍遙法外嗎!我要報復!我要讓他用自己的手結束自己的罪惡!

再也不會出現像美智子這樣的犧牲品了……只要我還活著,我就決不罷休!那群紈絝子弟,既然法律裡沒有你們的制裁,那麼就讓我親自制裁你們吧!”

“……八月二十八日,雨。我謝絕了原田教授的挽留,在那個男人最常出沒的VIP俱樂部做了服務生。在這個東京光鮮的黑暗角落裡,編織著我的網,等待獵物的出現……沒有人有資格評論為了一個曾拋棄自己的女人做這麼多是否值得!能夠評論我的,只有我自己而已!就像沒有人懂得……看著心愛的人從小女孩成長為女人的二十一年間,我所包持得是怎樣的一種心情……沒有人會懂……誰都不懂……”

靜靜的看完最後一行那微顯零亂的字跡,宮村只覺得自己的心在緩緩下沉,沉到一汪沒有盡頭的深海里!田村廣志,一個自己親眼目睹死亡的男人,此時猶如站立在面前,把一枚枚鋼丁般的控訴鑿入自己心中!他沒有反駁的立場。曾經和狐朋狗友們夜夜笙歌的自己,曾經把女人的淚水當戰利品炫耀的自己,會淪落為對方的目標,該說是老天的捉弄呢?還是罪有應得?!他甚至不敢去回憶交往過的女人的名字和麵孔,她們好像隨著敘述,每一張臉都和那個叫美智子的陌生女孩重和,用一種怨毒的眼神,幽幽的盯視著自己!為什麼……以前的自己覺得這不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呢?那又為什麼……現在的自己會後怕呢?難道田村最後的吶喊,真的是詛咒嗎……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吧。”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河合調整了一下心情,強笑著打破室內的寧靜。

真崎點點頭,淡淡的接口:“即便如此,做錯了事情還是得受到懲罰。”

“不管怎麼說,這件案子總算是告一段落了!為了慶祝,今天科長我決定請你們吃宵夜如何?!”沒有當事幾人那麼複雜的心情,松本綾乃始終掛著笑容聽完屬下們的報告,熱情的走過來,拍了拍矮自己半頭的河合的肩膀,爽快的左手插腰而立,右手從懷裡模出曾經一度被宮村刷爆的提款卡,放在殷紅的唇間性感的吻了一下。

被上司少有的活潑吸引,宮村暫時忘了壓在心中的沉重,傻笑著貪看從母夜叉變回美嬌娘的松本科長!而嫌他動作太慢的野上,更是在推了他一把的同時,把他的憤怒轉移到了別的事情上面:“喂!不要耽誤時間了好不好!憑你的腦子根本想多久也沒有意義嘛!況且,你這種又窮又沒用的小子,這輩子都不會有女人看上的,煩惱個什麼勁!”

“你——你以為自己就是萬人迷了嗎!”

“至少跟著我這種精英會比較有前途吧!將來說不定能做上警視總監夫人呢!”

“哼……跟了你這種大腦滯後的自大狂,還想做警視總監夫人?到不如做寡婦來得現實些!”

“你什麼意思!”已經走入了夜幕籠罩下的澀谷繁華地帶,兩個警部的缺乏營養的爭吵依舊沒有停止的趨勢。被他們夾在中間的河合,左右為難的陪著苦笑,拼命的想要緩和氣氛,卻感嘆自己實在缺乏達到存在感的高度。所有的戰火幾乎都是擦著他的頭頂飛過的……

走在前面的松本綾乃見狀,斜了木著張臉,不慍不火的真崎一眼,挑起眉來,轉身魄力實足的吼道:“你們三個!不要折騰了好不好!我和真崎可沒有你們這麼多的時間用來浪費在路上!還不給我快點過來!”言罷,發現怒目相視的兩人還要發難,她想也不想的月兌口而出:“聽見沒有!想要違背上級的命令嗎?!野上慎次!爆村御行!”

“哼!”聰明的選擇了服從,改為以眼殺人的二人沒有什麼誠意的哼著,你推我擠的趕了上來。幼稚的以為走得快一步就可以比較威風,宮村帶著訕笑的側身,一腳跨在了野上的前方,而他得意的笑容還沒有劃開,報應就以一顆石子的姿態把他絆倒在了自行車道上……

“……”不幸再一次面朝下著地的宮村,淒涼的趴在硬梆梆的地面上,屢遭劫數的骨頭髮出一陣陣抗議的哀號,傳遞到周身!有沒有搞錯……如果多摔幾次的話,他就真的要對社會無害了!可憐他的臉……他吸引了無數女人投懷送抱的臉啊……難道真的是田村的詛咒在起作用嗎?!

可是……

為什麼他倒下了這麼久,那群強盜課的同事們都沒有動靜呢?其他人也不指望什麼了,連向來熱心的河合都對自己置之不理就有點說不過去了!不滿的維持著趴伏的姿勢,宮村迷惑又埋怨的抬起頭,望向前方僵硬在原地,紛紛回頭皺眉瞪視著自己的同僚們。被他們古怪的眼光看得發毛,他忍不住放開嗓子準備提醒他們來發揚一下友愛精神,誰知平時不喜多話的真崎卻凝重的打斷了自己的聲音:“……雖然施用催眠的人死了,可暗示還沒有解開的先例,也不是沒有……”

“……那就是說,這個笨蛋可能還在被自己的全名操縱著了?”野上補充。

“啊啊!那可如何是好啊!爆村君是不是隻能去戶籍處改名換姓以求平安了?!”河合驚呼。

“……安心的去吧,宮村。我會替你申報殉職的。”平靜的,松本科長用諷刺的語氣關懷備至的接口道。

而被他們當作無機物存在的宮村,在聽完他們目中無人的分析而理智燒斷線之前,運起全身剩餘的力氣,發出連夜色都要因之而顫抖的咆哮,皺起眉頭,狠狠的握緊拳頭抗議道:“喂——你們!太無情了吧!有時間討論那種沒有意義的事情,就不能先把我扶起來嗎!喂——不要看了,誰過來扶我一把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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