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望著沐雪茵氣沖沖的背影走遠後,方巖轉回頭,才發現靜立在身後的尹森冷著一張臉,不吭一聲。

“親愛的,你怎麼了?”她難得地關心一下。

尹森憂鬱的眼眸視線停留在她姣美的容顏上,看了半晌才出聲問道:“你跟那麼多個男人交往過,在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樣看我的?”聲音有絲沙啞,像從嗓子裡逼出來似的。

不該如此多慮的,但他就是有種不安全感,太可笑了是不?他一個大男人卻這樣的放不開。

但看到方巖一副滿不在乎,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他就覺得挫敗。

雖然兩人已在交往,但感情的主導權不在他身上,他愛她,卻不確定她是否也以同等的感情回應他。

“你質疑我嗎?”方巖朝他笑問,但心裡正隱隱竄起一絲火苗。

她明明已把自己整個人、整顆心都交給他,甚至還帶他到自己最至親的家人面前,宣佈與他交往。

他為什麼還是不放心,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質問她?

他到底不信任她哪一點?是因為以前縱情聲色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教他學不會信任她是嗎?

尹森抬手攫住她的肩。

“你愛不愛我?”不明白這個衝動從何而來,但他就是很想知道答案,他需要給自己一點肯定。

“尹森,你問這些話前應該要想清楚,你不怕我生氣嗎?當我們都走到這一步,我也把你介紹給我的父母以及兄長,你告訴我,我愛不愛你?”方巖仍笑著,但說出的話微顫,姣美的面容冷了下來。

“我只是不確定。”尹森望著她,自胸臆間吐了口氣,但沒能消去那份窒悶,“你對我的態度一直很飄忽,甚至讓我沒有安全戚。”他輕扯了下薄唇苦笑,帶著些許的苦澀和自嘲。

那種無奈和頹喪,讓尹森整個人染上淡淡的憂鬱。

方巖看著他的表情,心在那一瞬間軟化,冒出來的火氣被澆熄,她微抿了抿唇,而後輕輕笑了。

“我愛你,尹森!”她忽然大喊一聲,一躍跳上他的背,雙手勒住他的脖子,“我愛你、我愛你,聽到了沒有?”她在他耳邊大聲喊道,

尹森驟然一愣,轉身瞪著她,“你愛我?”他的臉上寫著驚詫,不敢置信的反問·

“是啊,不可以嗎?哦!我懂了,原來你不希罕我愛你啊,那我收回這句……”話未說完,便被他伸過來的大掌一把捂住嘴巴。

“別收回,我只是剛才沒聽清楚,你再說一次。”他盯著她,眼眸帶著濃濃的笑意。

“好啊。”她朝他調皮一笑,“尹森,你是我交往過的那麼多男友裡,最帥氣、最體貼、最疼我,而且接吻功夫最好,炒飯能力也最厲害的……”方巖一口氣朝他喊了一連串讚美。

“這種事也亂嚷嚷。”尹森的俊臉透著赧色,拉下她勒住他脖子的雙手,緊緊牽住。

明知她嘴裡胡亂說的話可信度不高,但他已滿足了,心裡的不快去了大半。

“有什麼不可以說的?你以為自己的臉皮真那麼薄啊,笑話。”方巖往他手上一拍,不客氣地道。

兩人牽著手回到門口,卻發現站在台階上的方凱雲和梅麗雲已看了他們許久。

“老爸、老媽,那麼有空啊?”方巖揚手打個招呼。

“伯父、伯母,要出去嗎?”尹森問了句。

“巖兒,你有計畫什麼時候結婚嗎?”方凱雲看向女兒,溫文儒雅的俊臉上滿是溺愛的笑意。

“結婚?”方巖瞪大眼,“沒有搞錯吧,我幹嘛要結婚?”她大小姐今天才二十六歲,才不要往愛情的墳墓裡跳呢。

“巖兒,你一直都是這樣不負責任。”梅麗雲搖搖頭。

方巖眼睛再睜大,“我有嗎?”她擺出無辜至極的表情。

“你和尹森的感情那麼好,為什麼不結婚呢?”

“我要多享受一下戀愛的甜蜜嘛。”方巖理直氣壯地回答。

方凱雲摟過愛妻,以自己當實例,不死心地勸著女兒,“結了婚後一樣可以戀愛的。”

“那一點都不好玩,被綁死了。”她抗議。

“咳!”旁邊傳來某人的抗議聲,“巖兒,結婚很好,我不會束縛你,真的。”

尹森說得信誓旦旦。

“要結你自己結!”方巖懊惱的回頭嬌嗔,“要不你可以去找沐雪茵,我不會介意的。”

“可是你不是才說愛我的嗎?”

尹森緊緊瞅著她,眼裡充滿希翼。

“森,原來你不疼我了。”聞言,方巖略帶怨氣的目光朝他射去。

“我哪有不疼你?”尹森頓覺冤枉,忙為自己喊冤。

她伸手重重拍了他一下。

“那你要我那麼早結婚幹嘛?是不是想把我變成黃臉婆,以後在一起就不用再費什麼心思來討我歡心了。”

“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結了婚……”尹森噤了口,對她越變越難看的臉色開始招架不住,只好舉手投降,“那就算了。”

“以後不要再提了,我會生氣的。”朝他皺了下眉,方巖甩開手逕自朝屋裡走去。

尹森剛想追上去,肩膀就被未來丈人按住。

“巖兒的性子很彆扭的,你慢慢進駐到她內心裡去,不要心急,總有一天她會正視到你的存在,她只是遊戲慣了。”方凱雲慢慢道。

“巖兒的事我們很少插手,但尹先生,我們兩老很看重你,不論遇到什麼挫折和困難,別放開她好嗎?”梅麗雲誠摯的望著尹森。

尹森怔了下,隨即點頭,“我永遠都不會放開她的。”他保證,也是對自己許下承諾。

他不會放棄的,因為他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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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森打電話給尹擎的時候,得知爺爺的氣還沒全消,並且由於飛龍集團匆然撤資,讓已進行到一半的合資專案停滯不前,更令爺爺怒氣難消。

但尹浩一直在與沐家周旋,而方儼也開了口,說是有必要的話,他會從自己公司的週轉資金裡挪出一半作為燃眉之急。

但尹浩沒接受,畢竟沐家的態度不是真的強硬到無可挽回的地步,他們需要時間溝通,如果再不行,到時再救助於方儼。

尹森苦笑,家裡現在是一團糟,而他卻躲在這裡,真夠混蛋的。

“在想什麼?”

在耳畔響起的聲音令他一驚,回頭就對上方巖離他不過五公分遠的大眼,微微眯著的眼眸,紅唇微揚,說話時微熱的氣息緩緩吐到他臉上。

他雙手一按,將她的唇印上他的,溫軟的觸覺讓他沉鬱的心情好了些。

“你在想家嗎?”方巖好笑地看著他,在他身側坐下來。

“你小腦袋裡都裝些什麼?”尹森伸手點點她的頭,手指順著她的長髮滑下,一遍遍地以指梳著。

“我也是關心你。”方巖掃了他一眼,不滿地道。

“我在想……”他的視線在她身上轉了兩圈,惡意地道:“我們什麼時候要結婚。”

“什麼啊,竟然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方巖驚跳起來,“你下輩子吧!”

“不是你問我的嗎?這麼快就翻臉了。”尹森瞅著她,一副無辜樣。

“假惺惺,不說這個了。”

“喂,女人,別老逃避這個問題。”

方巖瞪了他一眼,懶得回答。

忽然想起他今天曾問她的話,到底愛不愛他?這個答案好難回答,要她怎麼說。

應該還沒有到愛這個程度,方巖有絲不確定。

但她的確對他有好感,她一向重視感覺,合不來就不會勉強,現在和他在一起就是因為這份好感。

但要說愛,她就沒把握了,她一向是感情定不下來的人,從一個男人遊移到另一個男人,她習慣如此。

碰上尹森,感動於他的執著於是答應與他交往,她從未想過要就此天長地久下去。

但兩人越走羈絆越深,聽到他為她解除婚約,甚而跟家人翻臉,她的心竟無端悸動起來,被深深的撼動。

從來沒有男人為她這樣做,大家都只是玩玩而已。

因此,對於他對她所做的一切,方巖發覺自己的心開始有一絲軟化和鬆動,但是否關乎於愛?她仍沒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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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森手機響了,但他在房裡,方巖盯著發出悅耳鈴聲的手機許久,等它一首歌都響完了鈴聲還沒停止。

方巖嘆了口氣,還是將它接了起來。

(森,沐雪茵出事了。)電話彼端傳來尹擎的聲音。

“沐雪茵出事?她出事關我們什麼事。”方巖直覺地拋出這句話。

(方巖,怎麼會是你?)尹擎驚訝了一秒,但隨即又恢復過來,(是不關你們的事,但跟你們有間接關係。)

方巖倏地皺眉,火氣升起。

“你什麼意思?”

那笨女人該不會被甩了就跑去自殺跳樓或是割腕什麼的,那又如何?本來就不是他們逼她去的。

(她被綁架了。)尹擎沉著聲說,(昨天她去找過你們對吧?後來她就失魂落魄的自己去灣仔的酒吧喝悶酒,隔壁桌有人吵得厲害,她一不開心就去掀了人家的桌子,那幫人因此跟她鬧了起來,她自暴身分,讓他們起了歹意,就被綁走了。)

“什麼?被綁架!”方巖的眉擰得更緊,“搞什麼?那混蛋蠢女人。”

(綁匪的電話已打到沐家,現在沐伯父和沐世齊正和他們進行交涉,而我們尹家也得擔上道義的責任,現在兩家聯手進行援救!)

“有沒有報警?”方巖急問。

(警方現在不敢打草驚蛇,只是在慢慢深入調查,大概知道對方的底細,是銅鑼灣的地頭蛇龍幫。)尹擎將他所知的一一道來。

“他們要多少贖金?”

(一億。)沐雪茵是沐氏集團的幹金,不大敲一筆的是傻瓜。

方巖聞言倒抽了口氣。

(記得今天晚上讓森回來一趟,我有事先掛了。)

尹擎說罷即匆匆掛了電話。

收好手機,方巖靠坐在沙發上發呆,心情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昨天的一場對峙,竟間接導致沐雪茵被綁架。

怎麼算,她方巖都月兌不了責任。

“怎麼了?竟然在發呆。”突然,一隻手伸到她面前晃了晃。

方巖回神。

“沐雪茵出事了。”

“沐雪茵她哪次不會出事?”尹森嗤笑。

沐雪茵的刁蠻和驕縱是眾所皆知的,這種性子走到哪風波到哪,旁人早已習慣了。

方巖抬眸直直盯著他。

“她被灣仔的龍幫給綁架了,被勒索一億的贖金。”

尹森聞言臉色驟變。

“什麼?龍幫的人……”

“今晚你最好趕回家裡一趟,記得要警告那些條子,最好別輕舉妄動打草驚蛇,要不然,沐雪茵的小命可能會保不住。”

“知道了。”尹森點點頭,“她怎麼會惹到龍幫的人?”根本是兩個扯不上關係的世界。

“她自己跑去酒吧買醉,在店裡碰到幾個龍幫的人,她自已先跟別人起衝突,就變成現在這樣。”方巖淡淡帶過。

“是在前天和我們翻臉後那個晚上出事的對吧?”

“是沒錯。”

“你希望我做什麼?”尹森匆然嚴肅的問。

方巖揚眸,“你自己憑直覺去做,我不會有什麼意見。”她說道,平靜的面容看不出有什麼。

尹森倏地直起身子,“我先回我家,你在這裡好好等著我的消息。”手輕撫上她的頰邊輕輕碰了碰。

方巖點頭,沒有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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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就在沐家、尹家和警方急得團團轉,忙著商討對策,研究如何解救人質時——一輛加長型凱迪拉克駛到沐家的車庫前。

正在清除雜草的園工老伯看了半天,才看到倒自車裡走下的是自家小姐的身影,眼睛倏地瞪大,雙腿朝屋裡狂奔。

一聽到園工老伯的話,沐立天和沐世齊立即從樓上奔下來,剛來到客廳,果然就看到沐雪茵安然無恙地在沙發上坐著,還很優閒地啃著瓜子。

而更讓他們詫異的是,女兒的身旁坐著一名陌生的俊美男子。

“嗨,爹地,哥,你們都在啊。”看到他們下來,沐雪茵興奮地打著招呼,然後轉頭對身旁的男子說道:“義遠,這是我爹地和我哥。”

樊義遠抬頭朝他們輕笑了下。

“伯父,沐……大哥,你們好。”這聲大哥叫得有些彆扭,他從來沒叫過別人大哥呢!

沐立天一個箭步衝到他們面前。

“雪茵,是他綁你的嗎?”

“沒有啊,是義遠救我的。”她不解地望著他們,“爹地,你們怎麼會認為我被他綁架?”

“我們聽到龍幫打電話來勒索贖金,樊義遠是龍幫的人,不是嗎?”對黑道頗瞭解的沐世齊也走上前,冷睨著樊義遠。

“拜託,不是龍幫綁架我,是龍幫的死對頭,是義遠救了我,他當時還受了傷呢!後來我就在龍幫裡照顧他,才耽誤了那麼久沒回來。”沐雪茵難掩嬌羞地解釋。

“那你的頭髮……”瞪著自己妹妹一頭俏麗的短髮,“龍幫為什麼把你的頭髮送回來?”

“我剛被人甩,就順便去剪頭髮,想保留下頭髮做個紀念,但沒想到在酒吧裡讓人給捉了,他們還把我的頭髮寄回來讓你們擔心,真是討厭,竟然會陷害到龍幫,太惡劣了!”她不滿地抱怨。

“雪茵,你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嗎?真的跟龍幫一點關係也沒有?”沐立天有些消化不了這個事實。

“當然是真的,你們看,這是義遠為了救我而和那群壞蛋打鬥留下來的傷口,還沒好呢。”

她拉起樊義遠的西裝露出他光滑的胸膛,上面果真有一道還未好的刀痕,從左胸劃下,看來觸目驚心。

沐立天和沐世齊先是讓這傷口給嚇了一跳,隨即又意識到沐雪茵竟如此自然的撩起樊義遠的衣服,兩人都目瞪口呆。

尤其是沐立天更是看傻了眼。

“雪茵,你們……”

“爹地,我每天看都已經看習慣了,你不用那麼大驚小敝的嘛!”沐雪茵白了他們一眼。

每天?沐立天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他的寶貝女兒……竟這麼快又給他找了個準女婿。

將自己的衣服理整齊後,樊義遠才微笑地對沐立天和沐世齊道:“兩位不用擔心,我已經做好娶令嬡為妻的打算,雖然我們相處不過短短的幾天,但已互有好感,請兩位成全。”

什麼?沐立天幾乎不能反應過來。

倒是另一旁的沐世齊皺起眉頭,婚姻豈能兒戲?他的要求也太超過了吧。笑話,居然要他妹妹以身相許,想得美!

“義遠,你真的要娶我嗎?”沐雪茵懊惱地望著樊義遠,雖說她早已點頭答應了,但還是想再問一次。

“你不想嫁嗎?那我就……”他作勢要收回請求。

但沐雪茵卻不依的說:“你要是敢不娶我試看看,人家都被你模光親光佔盡便宜了,現在就想拋棄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這下,沐立天終於反應了過來,他跳起來用力一拍桌子,“胡鬧!雪茵,都是我平時寵壞了你,現在你竟然……竟然……”

沐世齊街上前一把拎起樊義遠的衣領。

“姓樊的,你竟敢佔我妹妹的便宜!”

“啊!哥,你不要這樣,義遠的傷口還沒好,你不要亂來!”沐雪茵尖叫,氣得滿臉通紅。

沐立天的臉色更是難看,“雪茵,現在你竟然幫著外人說話?”

“爹地,義遠才不是外人,我都答應他的求婚了,哥,你放手啊!”

樊義遠很合作地站起身。

“沐伯父,我與雪茵情投意合,我對她是真心的,請你放心地將她交給我吧。”他很君子風度的再次請求。

“雪茵,你給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沐立天有點不能忍受,事情轉變太快了,讓他反應不過來。

“爹地,我已經決定要嫁給義遠了,你不能反對喔!”嬌蠻女的個性又顯露出來了。

“女兒,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知道啊,你不高興嗎?以前你一直想要我儘快嫁進尹家,現在我要嫁人了,你怎麼反而推三阻四的?”沐雪茵惱怒地瞪了父親一眼。

沐立天簡直快要暈了,“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尹森的嗎?現在怎麼就……”移情別戀得那麼快。

“誰喜歡他了,不但改得要命,還很大男人。以前想要嫁他是我笨,現在我找到自己喜歡的人,就是義遠,我一定要嫁給他。”

“你先給我想清楚這件事,現在回房!”

被她搞得快腦中風了,沐立天憤怒地對她吼道,心想先將暫時得失心瘋的女兒囚於家中,等她清醒過來再說吧。

沐雪茵氣憤地站了起來,把瓜子殼往地上一扔,“爹地,人家是尊重你才回來告知一聲的,你現在想要怎樣?”

“世齊,把她給我綁回樓上去,”沐立天轉身對自己的兒子下令,再望向一臉平靜的樊義遠。“樊先生,你把小女平安送回來,我們非常感謝,但是……”

他的話未說完,樊義遠即站起身。

“沐伯父,真是抱歉,我們今天來這一趟就是想跟你說這個消息的,下個月末就是我和雪茵舉行婚禮的日子,現在雪茵就先留在家裡,婚禮的一切事宜我會籌辦,下個月我就會過來迎接我的妻子。”

樊義遠說完,有禮地躬身,而後轉身對正被自己的哥哥強送上樓的沐雪茵道:“你在家裡好好待著,下個月我會準時過來接你。”

“你別食言,不然我不會放過你。”沐雪茵掙月兌沐世齊的手,衝到樊義遠面前。

“我會等你,你一定要來啊!”她說著,眼眶已泛紅,語氣開始哽咽。

一旁的沐立天聽著他們“私訂終身”,臉色難看得要命,但他雖是有名的商賈名流,卻不敢惹黑道的幫派之首。

“雪茵,你快上樓,真是丟人現眼!”

他在心裡下定決心,一定要在這段時間看好自己的女兒,再不讓她踏出房間一步,不然肯定會讓人給拐跑。

不過他真是不明白,為什麼短短几天的相處,能讓兩個本是陌生的人決定要相守終生?

唉,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