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將近中午,在沙發上悠悠醒來的連婧婕,見到自己身上披的外套。

德術回來過?那為何不叫醒她?她看著外套,心中清楚感受到德術對這份感情的掙扎。

突然一陣手機鈴響將她的思緒拉回,連婧婕趕忙接起手機。

“朗沙,是你啊?怎麼了……喔,沒問題,不用客氣!能幫上忙我也很高興,我現在就過去。”

連婧婕趕忙起身梳洗,往朗沙所說的飯店去。

朗沙與故宮簽下合約,請婧婕過去幫忙看一下中、法文兩份合約。

坐在飯店三樓的咖啡廳,朗沙替連婧婕點了卡布奇諾。

她一走近,就立刻開心地說:“哇,好香喔!我最愛卡布奇諾了。”

“是啊,這間飯店的餐點很道地,也是我下榻這裡的原因。”

“你啊,還是一樣對吃那麼執著。”

連婧婕坐下後拿起合約研讀,一邊喝著咖啡一邊說。

朗沙就像一般法國人,對飲食相當講究。

“人生嘛!不就該把握時間及時行樂?我最近看到你們的電視,不是有句廣告詞說‘生命就該浪費在美好的事物上’嗎?”

她放下杯子呵呵笑,虧起朗沙。“你還說自己洗心革面了,我看還是一樣愛享樂!”

“那不一樣,以前我只懂得胡亂浪費時間,現在我懂得把時間浪費在美好的事物上……比如你。”

朗沙雖然半開玩笑,但是她聽得出來,朗沙是一片真誠。

“婧婕,謝謝你幫我這個忙。這個送你,希望有朝一日我的人生,能有你一起分享。”

連婧婕還沒意會過來,就見一位餐廳侍者捧著一大東向日葵走向她。

朗沙在一旁說:“向日葵代表愛慕和崇拜,共有十朵,代表十全十美的你,這是我想對你說的話。”

侍者把花捧到連婧婕面前,她眨了眨眼。向日葵開得繽紛耀眼,她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她的心跳了一下。

他們坐在靠窗桌旁,向日葵和窗外的陽光一樣耀眼。

“在想什麼?”朗沙的聲音喚回她。

“沒有……沒想什麼。”

“婧婕,從法國到台灣,我發現你的笑容變少了,也時常在發呆,你一定在為了某事煩惱,可以告訴我嗎?”

她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F好吧!如果你不想說,我們談別的事吧!”朗沙很有分寸地說。

連婧婕反而不好意思,好像沒有把他當朋友。

朗沙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紙遞給連婧婕。“這是法國兩位古董收藏家的電話,他們最近迷上中國唐朝的藝術品,出手很大方,我是做進出口仿製品和禮品的,沒辦法接下他們的生意,你門路多,可以留意一下。”

“朗沙,你對我真好。”

“可以不只當朋友嗎?”朗沙仍然帶著開玩笑的語氣說。

她腦海卻浮現出德術。這是重要的買家,如果德術知道,一定對他很有幫助。

“朗沙……其實我也不知道現在的我到底可不可以再談感情。”連婧婕打算將自己的遭遇告訴朗沙。

“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

“你手上的戒指。”朗沙早就注意到了。

“我……”

“你應該是因為這段婚姻而回台灣的,算起來日子不久,應該還在蜜月期。但是從我見到你開始,沒有感受到一點新婚的喜悅,你反而似乎心事重重,這樣的婚姻不可能維持下去的。”

“其實事情……有點複雜。”她想要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

“不管什麼事,讓自己的女人快樂是最基本的。如果你願意,我非常樂意當那個給你幸福的男人。”

連婧婕眼眶有些泛紅,不知道是感傷自己的“婚姻”,還是為朗沙的真心而感動。

“朗沙……如果沒別的事,我先走了。”她低著頭,不想讓別人看見快要落下的眼淚。

“婧婕,如果你願意結束現在的生活跟我走,我一定不會讓你掉淚!”

手上拿著買家資料,連婧婕漫步在大街上,她猶疑掙扎,最後還是走到德術公司門口。

“麻煩你通報一下,我要找德術。”她對一樓櫃檯說,身旁的警衛看著她。

連婧婕相當難受,這裡曾是她進出自如的地方,現在卻要報備。

癟台小姐拿起話機說:“何秘書,夫人……是連小姐想要見德少,請問現在方便嗎?”

她的心揪了一下,要見自己的丈夫還要經過秘書同意,這樣的婚姻到底還算下算數?而自己為何還是滿腦子想著如何幫德術?

“連小姐,何秘書問你有什麼事?”總機問連婧婕。

她難過地說:“是比較機密的事情,必須當面跟德術說。”古董市場的買家向來不喜曝光,尤其大戶很重隱私,處理不好會丟掉生意,這點連婧婕知道。

“喔這樣啊……你等等。”總機再度對何晴蕾說,然後搖搖頭告訴她:“對不起,何秘書說這樣她不知道要怎麼幫你安排。”

“要見德術一面有這麼難嗎?我是要談公事!”她口氣不太好,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分明是何晴蕾刻意刁難。

總機小姐再度報告,說了一會才回答:“何秘書請你上去等。”

連婧婕皺著眉沒說什麼,不想節外生枝。

到了德術的辦公室外,何晴蕾攔住了她。“請你在外頭等一下,德少有空時我會通知你。”

就這樣,連婧婕無奈地在門外等了將近半小時。她知道這或許是何晴蕾搞鬼,向她示威還是藉機刁難?隨便吧!反正她目的是要幫德術,不想惹事。

好不容易等到隱術辦公室的門打開,她快步走了進去。

“德術,我有事情要跟你說。”見他面無表情,她不意外。

“什麼事?”德術仍然冷淡。

“這是法國兩名古董買家資料,他們最近想要收藏唐朝藝術品。”連婧婕將朗沙給的資料遞到他面前。

不料德術眉一挑,斜眼看著她。“我不是說過,公司的事情你一律不準碰。”

“德術,我沒有要管公司的事情,我只是單純想把名單給你,我想這對你有幫助。”

德術看著她,心中千頭萬緒。

地在演戲博取我的信任?是愧疚還是真心?

“不用了,你回去吧!”他將名單推回。

“你何必如此?你恨我沒關係,但是這是擺在眼前的生意,你何必為了私人原因把商機往外推?”她有些心痛,他真的討厭她到這地步?

德術有些惱羞成怒。婧婕說的沒錯,自己現在正是公私不分,這不是一個管理者該有的舉動。

他臉色難看,語氣有些提高。“本少爺做事還輪不到你教!”

連婧婕心中難過,語氣一轉,無奈地說:“德術,我不是來找你吵架的,資料你留著吧!我先走了,抱歉讓你生氣。”

“不用了,東西你帶走。”

沒想到德術還是這樣說,連婧婕訝異地看著他。

德術冶冶地道:“我怎麼知道這會不會又是一場騙局?”

她不敢相信地望著他。“你……真的這麼想?”

“我不必向你解釋,我早就說過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可以離開了,東西帶走。”

“你……好!”她感覺腦袋無法運轉。

沒想到德術對自己這般防備,而所有同事都以異樣的眼光看著她,連婧婕低著頭,快步走出這令她窒息又難堪的地方。

而德術……忘不了她如何的利用他,卻也忘不了自己曾多麼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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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了,他不知不覺再度走進酒吧,沉悶地喝著酒。

酒保替他調著一杯杯烈酒,問:“德少,最近心情不太好喔?”

德術眼也不抬,“嗯”了一聲沒理會。

酒保推起笑臉。“老實說,客人心情不好我們最高興,這樣才有錢賺。但是我說德少啊,男人不能老是將事情往心裡悶,要適時宣洩,才不會生病!”

德術沒答應,繼續暍著酒。

酒保不死心地繼續說:“德少,您光顧我們這也很久了,我也把您當朋友,是朋友才幫您介紹這種好康。”

德術還沒意會酒保在說什麼,就見他朝遠處揮揮手。

不久他身邊就多了一個身材火辣、性感撩人的小姐。

“德少,我幫您介紹,她叫Candy,性感小野貓一隻,可以帶你上天堂,忘記一切煩惱……”

講了半天原來是這個,德術沒有搭理,繼續喝酒。

這隻性感小野貓可不是省油的燈,她走到德術面前,傾身替他倒酒,角度剛剛好讓德術見到她穿著低胸小禮服的上圍。

“德少……有什麼不開心,可不可以說給我聽啊?”Candy撥撥長髮,擺出撩人的姿勢,拿起酒杯往德術嘴旁送。

德術帶著酒意看了看她。

這位Candy倒也豔麗動人,德術仰起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醉意又多了一分。

Candy又將杯子倒滿酒,但是這回不同,她將酒杯晃了一圈,待德術正要飲盡時,突然將酒杯拿回,往自己唇上送。

塗著鮮豔口紅的豐滿雙唇沿著酒杯欲飲未飲地繞著,德術斜著眼看著她,沒說話也沒拒絕。

Candy慢慢將杯中酒喝完,然後站到德術身後,伸出雙手搭在德術肩上。

“白天的壓力,就該在夜晚釋放,不是嗎?”她雙手輕輕按摩他的肩膀,力道恰當。

德術感到一陣舒適,半閉上眼。

而那雙柔軟的手越來越不安分,開始往肩部以下探。

Candy輕輕扯著德術的襯衫鈕釦,湊近德術耳邊。“德少,釋放壓力的方法很多,讓我為你服務好嗎?”

美女溫言軟語很是舒服,不過他嘴角一揚,撥開Candy的手。“小費拿去,讓我靜一靜。”

德術手中拿著一千元鈔票,示意要Candy離開。Candy看了看酒保,酒保給了個眼神,要她離去。

“德少,Candy您不滿意嗎?我還認識其他小姐……”

“夠了!我來這喝點小酒解悶,不是當尋芳客!”德術語氣不悅。

酒保趕忙賠罪。“是是!德少您別生氣,我幫您調杯好酒。”

“不用了,今天就這樣,我要走了。”德術很快買了單,腳步搖晃地離去。

他明白自己不是柳下惠,酒精加上誘惑,自己怎會沒感覺?但是喝得再醉,也要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是德術引以為傲的自制力,但是另一個原因悄悄在德術心中升起——

他的衝動只想留給一個女人,一個盤據在他腦中的女人。而昨晚,就在他喝醉時,竟然做了對不起這個女人的事!他不能諒解自己竟然犯了這樣的錯誤,但是他更不想承認自己竟然在意。

踏著蹣跚的步伐,德術一心只想回去找他唯一想碰的人.只有在半醉時,他築起的心防才會卸下,最真實的想法才會坦白浮現。

德術推開酒吧的門,卻聽見何晴蕾的聲音。

“德少,我送你回去。”

“你怎麼在這裡?”

“德少需要我時,我一定會在。”何晴蕾話中有話,她希望德術無論公事私事都需要她。

“我現在想一個人靜一靜,我自己回去就好。”

“德少,小蕾說過,我願意付出一切,不求回報。”何晴蕾暗示德術曾經對她做過什麼。

“但是我不要你這樣,你回去吧!我會找方法彌補我犯的錯。”

“德少,小蕾希望那不是錯誤,而是開始。德少可以過著不一樣的生活,只要您願意,小蕾可以給你別的女人無法給你的真心。”何晴蕾拉起德術的手柔聲說。

德術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眼前就有唾手可得的真心,酒吧內有點頭就來的豔遇,為何自己……就是壓不住心中想見婧婕的衝動?

德術攔了計程車,沒有和何晴蕾多說,逕自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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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婧婕回想今日的一切,德術的態度讓她相當難過,而朗沙的表白也讓她遊移不定,到底該選擇所愛的人、還是選擇愛自己的人?

想著想著,電話響起,是朗沙打來的。

“婧婕,法國買家的事情敲定了嗎?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如果能儘快找到賣家,這兩筆生意一定談得成。”電話那頭傳來朗沙真切關懷的聲音。

“朗沙,你對我真的很好,只是、只是……”

“婧婕,最近你總是吞吞吐吐的,今天你一定要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朗沙口氣突然堅定起來,像是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會保護她,讓她感慨。

德術以往不也時常給她這種感覺嗎?現在呢?

“朗沙,其實一切要從我接近德術說起……”

這晚,孤獨無助的連婧婕對著電話,一五一十地將所有的事告訴朗沙。

她聽見電話那頭不斷傳來安慰與替她抱不平的聲音,朗沙忿忿不平地說:“從頭到尾你一直那麼幫他,為他阻止你母親的計畫、為他忍氣吞聲,如果一個真正懂你的人,不會連聽你解釋都不肯!”

“不要怪德術,這件事情本來就是因我而起,他不相信我也是正常的。”

“就為了一千萬,你留在他身邊?婧婕,區區一千萬我還出得起,嫁給我,我給你真正的幸福!”

“朗沙,一千萬美金不是小數目……”

“婧婕,你忘了,我繼承多少家產?只要你點頭,所有問題都能解決,我等你的答案!”

連婧婕心中千迴百轉,不知道該怎麼跟朗沙說。

突然門外傳來一個聲音,嚇了她好大一跳。

“又有人送花了?你忘了自己的身分嗎?!”德術一腳踹開門。

她想起下午她將朗沙送的向日葵放在門口庭院曬太陽,趕忙掛上電話。

德術帶著酒意吼道:“上次那束玫瑰呢?在向我示威嗎?”他的表情難看至極,一把拿起那束向日葵,狠狠往垃圾桶砸去,頓時花辦葉子飛散滿地。

“你做什麼?!”他的舉動惹惱了連婧婕。

“我做什麼?提醒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分!”德術控制不了胸口的怒火,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舉動。

“我的身分?你何時把我當妻子了?”

“你……我現在就讓你知道自己的丈夫是誰!”

德術一陣惱怒,剛剛壓下的衝動在見到她後全都燃起。第一次這樣失控、無法剋制自己,他現在一心只想要讓她知道,她屬於誰!

滿地的花辦隨著德術的腳步而凌亂,他一步步靠近連婧婕。

“你要做什麼?”她發現德術的眼神充滿了侵略性。

“我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德術用蠻橫霸道的話掩飾心中的情感。

“你憑什麼這麼不講理?”

“憑我是你的丈夫!”他一把將她推倒在沙發上。

“啊!”連婧婕大喊一聲。“放開我!”

“永遠別想!”德術扯開她的外衣。

她用力地推開他,卻怎麼也動不了德術半分。

“告訴你,以後再讓我知道誰送你花,我會讓他清明節等著收菊花!”德術不想承認心中的妒意。

連婧婕衣服已經被扯下,她劇烈地抵抗著。“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過分?還有更過分的!”嘶一聲,德術一把扯開自己身上的名貴襯衫,力道之大,好幾顆釦子叮叮咚咚地掉滿地。

“德術,你如果不愛我,就不要對我做這種事,這樣是在羞辱我!”連婧婕失聲喊著,雙手卻被德術緊緊抓住。

他聽到這句話,赫然停住了動作。“你說什麼?”

“我說,你不愛我、就不要羞辱我!”

“你有膽再說一次!”德術突然震怒狂吼,整間屋子都是他的聲音。

他不想承認、更不想坦白,他沒有辦法不愛這個曾經利用自己的女人。

德術所有的惱怒化為力量,他不允許她抗拒他、不允許她接受別的男人!

他的蠻橫讓連婧婕紅了眼眶,他一件件月兌下自己的衣服,讓她完全沒有喘息的機會,無論怎麼抗拒也徒勞無功。

德術火燙的體溫在她身上蔓延,連婧婕耗盡所有力氣仍阻止不了德術,最後她只能無力地任由德術放縱的吻她。

她能感受到德術每個吻的溫度,卻不知道這溫度純粹是衝動,還是愛?

德術,這是你要的嗎?連婧婕閉上眼睛,不再掙扎。

狂亂的吻痕和火燙的大掌毫不留情在她身上留下印記,彷彿告訴她,她是屬於誰的。

他帥氣的臉龐依然那麼迷人,卻又遙遠。

德術宣洩自己壓抑已久的情緒,他的吻火熱貪婪,用全身的力氣緊緊環住她,鋪在沙發上的絲質套墊凌亂,和德術一起緊緊裹著她。

在自己低沉沙啞的喘息聲中,德術釐不清紛亂的情感。汗水滴落,他只聽得見自己喉中的低吟,再無法再思考。

現在他唯一想要的,就是擁有這個令他失去分寸的女人。

翌日清晨,德術在茶香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客廳沙發上,身上只蓋著一條毛毯。

“婧婕……嚇!”德術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熱茶,宿醉的頭暈目眩讓他一口氣喝完這杯茶。

他看看窗外的天色,應該只有五、六點,德術昏昏沉沉地又倒下。

迷迷糊糊中,德術想起了很多事。

前天晚上,自己喝多了被何晴蕾送進飯店,卻沒料到自己做出失控的事,而且毫無印象……

茶!那杯茶!

德術突然一驚,想起前晚自己也喝了一杯何晴蕾為他準備的熱茶,一樣是茶、一樣半醉,怎麼前晚那杯茶喝了之後,自己就開始昏沉,什麼都不記得了?

德術緊皺著眉,起身坐在沙發上思索著,直到天色全亮。他抬頭看看牆上的大鐘,走到二樓準備換衣服到公司。

德術小心打開臥室的門,卻發現應該在床上的人並沒有在房內。

“這麼早,是去那裡了?”德術懷疑了一下,但隨後發現不太對勁。

房間收拾得很乾淨,自己常換洗的衣物放在明顯的地方。他掃過房間,沒看到她人,卻在床頭櫃上發現了兩樣東西。

那是他向婧婕求婚的結婚鑽戒,還有那條在巴黎送給她的項煉。

他站在床旁許久,看著戒指和項煉沉默不語。

如果婧婕只是拿下戒指,或許只是否定他給的承諾,如果……連意義不凡的定情項煉——這條紀念著兩人在巴黎一起打拚的項煉都拿下來了,這是否表示……她徹底放棄了兩人的所有過往?

“連婧婕!”德術發狂似的大吼,但是空蕩蕩的房子除了迴音,沒有其他的聲音。

“連婧婕!傍我出來!”德術知道這聲是喊給自己聽的,他知道她已經離開了這個家。

德術坐在床沿,冷笑著對自己說:“這不是剛好?這不就是我要的結局?這樣的女人離開,我不是該高興嗎?哈哈哈!”

空蕩無人的屋子就像自己的心,他雙手往後一撐,仰望著天花板,感覺喉中似乎哽著東西,想要一吐為快卻又不知能說什麼,腦中一片混沌,但婧婕的身影卻又那麼清晰。

德術就這樣坐了一上午,電話、手機都不接,直到中午才進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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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連婧婕正拉著隨身行李,將登機證交給空姐。

“我幫你拿。”朗沙提起她的行李,笑著說:“以後重的東西我來拿就好。”

她回以一個微笑,縱使她心中無限酸楚。

再見了,台灣的一切,所有的錯誤從這裡開始,也從這裡結束吧!德術,沒有我在身邊,你應該會好過點。

坐在頭等艙裡,她往椅背一靠,閉上眼睛。不想回憶過去、不想想起昨晚的一切,只希望這段感情就此結束。

“蓋上,別感冒了。”朗沙細心地替她蓋上毛毯,撫著她的額頭說:“你看起來很累,睡一會吧!我會幫你解決,不要再想了。回法國又是全新的開始。”

連婧婕從朗沙身上感受到無限的溫暖,只是,自己是否能夠回以相同的愛?

飛機緩緩升起,窗外的白雲越來越多、台灣越來越小,連婧婕告訴自己,是該學習忘記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