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沒有想過會是這個樣子,他是不喜歡他的養父趙吉沒錯,但是也不表示他希望看到他死。

他怎麼也想不出為什麼陳博文會跟趙吉被人發現死在同輛車上。

走出警察局,季雷逸一直低頭不語,唐心莓發現他的不對勁,一直跟在他身後不敢掉以輕心。

因為上次陳博文持刀大鬧劇團,劇團的人便決定報警備察,以防他再來鬧事,所以大夥都以為警察是請他去做協助,以便調查陳博文的死亡原因。

可是她知道他的沮喪不是因為陳博文的死亡,而是趙吉。

再怎麼說,趙吉也算是他的養父,他就這樣死了,她相信他一定也不好受。

唐心莓看到他拿出車鑰匙,便衝上去一把搶下。

“你幹麼?”

“我來開。”

“你的駕駛……”

“我考到駕照了好不好!再說就憑你現在這個死樣子,我閉著眼睛都開得比你好。”她打開車門坐上駕駛座,為了當個稱職的好助理,她可是努力的將駕照拿到手,“還不上車。”

季雷逸苦笑的上了車內。

“回劇團嗎?”

“不,上山去我媽咪那裡。”也許媽咪還不知道這件事,由他親口告訴她會比較好一點。

她隨即開了車上山載他到徐思雲的住處,一抵達,趙佩姬就從屋裡衝出來奔進他懷裡。

“哥,爹地他……”

季雷逸嘆了口氣,她們還是早一步知道了。

“我知道,我剛才才從警察局過來的。”他摟著哭得淅瀝嘩啦的趙佩姬走進屋裡。“媽咪!”

坐在客廳仍處在震驚中的徐思雲,聽到他的聲音只是緩緩的抬起頭來,又緩緩的低下頭。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他是個差勁的丈夫,可是他就這樣死去,我還是無法相信……”

看到養母這個模樣,他心裡也很難過。

“雖然他對我們很不好,可是他總是我的父親,我並不想他死掉啊!”趙佩姬的眼淚再度落下。

“沒人這樣希望。”

“聽說他是跟另一個男人一塊死的,你知道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嗎?”

他皺了一下眉頭,總覺得養母的話裡另有含意。

“我不知道。”

“但你總知道那個男的是誰吧?”

“我的確知道。”

“那麼……”

季雷逸不等徐思雲說完便開口說道:“那個男的叫陳博文,幾天前曾經到劇團來鬧事,被我轟了出去。”

他看到養母跟繼妹的表情都有點古怪,欲言又止的不知道想說些什麼。

“你們想說什麼?”

進到屋裡便一直悶聲不響的唐心莓,也感受到她們母女之間的怪異氣氛,忍不住嚷了起來。

“你們不會是懷疑這事跟導演有關吧?!”

徐思雲跟趙佩姬兩個人互看一眼並不出聲,像是默認般,她們的表情早就說出她們對他的懷疑了。

季雷逸感到很失望也很沮喪。她們是他最親的家人,就算他們之間並沒有血緣關係,可是他一直把她們當成親生母親和妹妹一樣看待啊!

她們的不信任,比用一把刀直接插進他胸口還要難受、還要痛。

他不說話,可唐心莓早就受不了,憤怒又大聲的替他辯解。

“你們的想法太奇怪了吧!導演怎會做這種事,他才不會……”

“小丫頭,別說了。”

“可是我不能看到你被冤枉啊!”她握緊拳頭。

“算了,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比較好。”說著,季雷逸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總之,我跟這件事無關,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一樣沒變,我還是你的兒子、你的哥哥。”他以最快的速度走出屋子。

就這麼走啦!

唐心莓楞楞的看著他走出去,她呆了下才趕緊跟出去,而跑到門口時,她忍不住又回過頭來。

“我絕對相信導演,他不可能會為了這點事而犯下殺人罪的。”

“也許他擔心這件事曝光會影響到他的未來。”徐思雲看到兒子落寞走出去的當時,其實已經後悔了,但道歉的話卻又遲遲說不出口。

“才不會,導演才不是這種人。”

“你這麼相信他?”

唐心莓堅定的點頭。

“你喜歡他?”

“我當然喜歡他。”

“我也喜歡我哥,但我哥有時是很冷血的,你知道嗎?”趙佩姬抹著淚,“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有句話不是這麼說的嗎?”

冷血!趙佩姬說的是季雷逸嗎?

她看過他冷笑但從沒看過他冷血,佩姬八成是說錯了。

“孩子,知道你喜歡雷逸我很高興,但是有些事我必須讓你知道。”徐思雲接過唐心莓遞來的面紙擦著眼淚,她開始說起了從前……

米米米

混過黑幫、殺傷過人、逞兇好鬥……說的都是季雷逸。

“妳都知道了。”

唐心莓以無言的沉默來代替回答。

因為車鑰匙在她身上,她剛才開著車一路開下山,才在半山腰找到徒步的他。她把他拉上車,但兩個人一直都沒有說話。

“覺得我很可怕?”季雷逸自嘲的笑著。

連他都覺得自己很可怕,否則怎麼連跟他一起生活那麼多年的養母跟妹妹,都認為他會為了名利而對趙吉下毒手呢!

“我相信你。”

“真是謝謝你的支持,連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

“別再胡說八道了,你家到啦!先回去洗個澡清醒一下。”她把車子開進他住處的車庫,然後把他趕下車。

忽然,他拉住她的手。

“幹麼?”

“妳陪我。”

“又不是小孩子了……”

“陪我。”他一臉哀求。

“好啦、好啦!不知道誰才像小孩子。”唐心莓無法拒絕他,只好跟著他走進屋裡。

她一跟他走進客廳,馬上就被他緊緊的抱在懷裡。

“喂──”

“噓……別說話。”

他怎麼了?

她並不是沒被他擁抱過,只是他這個樣子就像只受了傷,在原野中四處躲避獵人追捕的狼,他的眼神令她感到心疼。

一個心裡受了傷的男人,要怎麼撫慰他的痛苦,這是她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問題。

也許給他溫暖的擁抱會有效吧!

想著,她的手環住他的腰,把他抱得更緊了。

“你很痛苦嗎?”她才問出口,就覺得自己的問題有夠愚蠢。被自己的親人懷疑,他的心情會好到哪裡去。

“我的親生父母不承認我,只因為他們認為我的成長過程有瑕疵,我小時候走丟是我願意的嗎?養父母將我帶大,我一直很感激他們,也把他們當成親人看待,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都是我自作多情,沒有血緣關係畢竟還是有隔閡的。”

季雷逸擁著她,輕輕說著他的心事。

他的語調很輕,她卻聽出他語氣裡有著化不開的鬱結。

“我到底要怎樣做,才能得到所有人的認同?對於季家而言,我只是個代替雷格的兒子,不過我懷疑他們有把我當成親生兒子看待,我努力讓養母她們過更好的生活,到頭來,她們對我還是不信任。”

“能不能只做你自己?”唐心莓倏地開口。

“做我自己?”

“對,做你自己,就做季雷逸,你是季雷逸大帥哥,又有才華、又有本事,還有很多桃花,女人都喜歡你,你既然這麼棒,為什麼不能當你自己?為什麼要替別人而活?”她想不透這個道理。

“說得我好像只靠一張臉而已。”這就是她逗他開心的方法,輕鬆又有點無厘頭,總之,她的安慰讓他的心情好了起來。

季雷逸加重手臂力道。“答應我,不要拋棄我。”

“聽不懂你在耍什麼憂鬱。”媽啊!他把她抱得這麼緊是想殺了她啊!

“回答。”

“好啦、好啦!”

為了不想被他壓死,他說什麼就什麼嘍!

“可以放開我了吧?”她扭動身子,頭一抬剛好對上他的眼,卻看到他眼裡閃著熾熱的光芒。

“放不開……”

“哪有放不開的啦!又不是身上塗了強力膠。”

“放不開,不想放開,我想要你……”

“繞什麼口令啊……咦?!”她猛然胸口一窒,結結巴巴的開口,“你說想要我是什麼意思?”跟她想的一樣嗎?

“你待會就知道了。”他沙啞的嗓音在她耳邊繚繞。

當她的外套被他月兌了,牛仔褲的拉煉被他拉下,她整個人被他放在沙發上,她很快的就知道,他所謂的想要她是什麼意思了。

☆☆☆

親生父母不要他,養母因為養父的死亡而懷疑他,他這樣的人在外界眼裡是天之驕子,可在他孤獨徘徊在世界邊緣時,唯一一個站在他身邊的是她。

季雷逸伸出手撫著背對著他的果背。

他要了唐心莓這個小丫頭。

這代表什麼?他們的路會不會一直走下去?

她的存在無疑對他的親生父母來說是個大障礙,她或許年輕、是個好女孩,但一個好女孩不是他們選擇媳婦的要件。

是否到了該跟他們決裂的時候了,而這是否也表示,他要一手切斷他們之間的血緣關係?

雷格在天上會原諒他的自私嗎?

忽地,一陣門鈴聲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替她拉上了被子,他起身披上睡袍前去應門。

呼!一直閉著雙眼的唐心莓倏地睜開了眼睛。

她早就醒了,在他撫上她的背時,但她故意裝睡,因為她不知道經過稍早的一場歡愛,一醒來要如何面對他。

從客廳到房間,他們纏綿了好幾回合,一想到她的臉就熱了。

她抓起被子偷笑,忽然,一陣女聲傳來,對她就是一連串的破口大罵。

“賤女人,你給我起來!”

有人正在大力拉扯她的被子,對方拉得兇,她也拉得更緊。

“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要臉的女人這麼大膽,敢搶我的男人。”

不要啊!發現這個女人好像要殺死她一樣,她會不會被活活打死?!

“給我起來,還裝死嗎?有本事跟男人上床,沒本事見人,你是見不得人啊!”

“住手!你在我這裡發什麼瘋?”隨後趕進來的季雷逸一邊拉開白穎珊、一邊撫著腳踝。剛才不注意的時候被她踢了一腳,才讓她有機會跑進房間。

“我是你的女朋友,你把女人帶回家過夜,我當然會生氣,你竟敢說我發什麼瘋!”

“我請問一下,我好幾月沒跟你在一起,你難道都沒有上別的男人的床,還是別的男人都沒有上你的床?”他冷冷的問。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白穎珊腳一跺,“不管我有沒有別的男人,你就是不許有別的女人!”

“妳有病啊!說什麼鬼話。”

白穎珊一咬牙扯開被子。

被子一被掀開,兩個女人終於面對面碰上了。

“原來是你!”白穎珊怒火一上,衝過去便打了唐心莓一巴掌,“我還在想,憑你一個小小的助理,怎麼敢三番兩次的對我不客氣,原來是早就跳上了老闆的床了。”

白穎珊瞪著她脖子上的齒印,氣呼呼的又想揮第二個巴掌。

打我右臉,我連左臉也讓你打的想法完全不適用在唐心莓身上,她一張嘴立刻在白穎珊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妳咬我!”

雖然她很怕白穎珊的怒氣,但她相信季雷逸會站在她這一邊的,所以她也豁出去了。

“是妳先打我的。”那一巴掌打得她很痛耶!“而且我才沒有早就跳上導演的床,我是昨晚才跳上他的床,所以你說的都不是實話。”

“你為了她而不要我?!”白穎珊指著她對著季雷逸說。

“我沒有為了誰而不要誰,因為你從來也不是真心的。”

“我是……”

“你是什麼?你要說你對我是真心的,你是真的愛我?你是因為了解我,才跟我在一起?”他冷冷一笑,“我不相信,本來我們在一起就是各取所需,我們不談感情才能在一起,談感情我們的個性不適合。”

他說得很明白,白穎珊也聽得很清楚,但她是不能釋懷,就算他說得都沒錯,她不瞭解他而他也不想知道她的心事,他們之間有的是性而非愛情。

但她為他想了不是嗎?她替他殺了礙事的趙吉跟陳博文,難道她不是因為愛他才會這麼做的。

她好恨,他怎麼可以說得這麼絕情,她都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了,她也沒有嫌棄他不是嗎?

她知道他被警察傳喚,趕緊推了其他約會趕來表示關心,而他竟然這樣對她。

“你決定選擇她?”

“是的。”他想也沒想的便月兌口答道。

他回答得太快了,對她沒有一絲的眷戀,白穎珊這次真的被傷害到了。

“我希望你記住今天的話。”

“我一定記住。”

再看了兩人一眼,白穎珊面如寒霜的疾步走出房間,直到他們聽到一聲關門的巨響,才確定她真的死心離開了。

唐心莓伸出手悄悄的握住了他的手。

“痛嗎?”他心疼的問。

她臉倏然一紅。他怎麼問這個問題啦!

“你知道女生在第一次的時候,多少都會有一點不舒服……”

季雷逸一楞,發現她搞錯他的問題,不禁失笑。“我是問你,白穎珊打你那巴掌痛嗎?”

呵!原來他是問這個,是她自己會錯意了。

“還好啦!我也咬了她一口啊!”說完,她又將被子拉起來遮住外露的春光。

“你再不起來,我可就不好了。”

“啊……”她看著他,他的眼裡說明了一切,“你不會又想……”

“不是又想,是好想。”她不知道她這種呆呆的笑容有多大的吸引力嗎?

話一說完,季雷逸將她身上的被子完全拉開,細語呢喃中帶進了一室春情盪漾

☆☆☆

難得的,白穎珊並沒有再來騷擾他們,唐心莓覺得一切似乎都雨過天青了。平時季雷逸忙著劇團公演的事,她會利用空閒時間替他打掃屋子或燉湯品給他喝。

她的房間都是媽媽打掃的,這會兒她為了情人甘願當清潔婦、煮飯婆,還不都是媽媽給她的功課。

在媽媽的心中,季雷逸要她當女朋友是她天大的福氣,她不好好的服侍他怎麼行,到時他一定會不要她的。

唐心莓跪在季雷逸浴室裡用力的刷刷洗洗,忽然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

她以為是他回家,便大聲的喊道:“我在浴室。”

說她長大了也不完全是,她邊洗邊興起惡作劇的念頭。

等腳步聲到了浴室門口,她拿起蓮蓬頭便往門口的人一噴──

“你在幹什麼?潑得我一身是水。”

唐心莓聽到驚叫聲,連忙關掉蓮蓬頭。

“你是誰?怎麼會在我家?”浴室門口站著一個全身溼淋淋的貴婦人,滿頭滿臉的水滴加上氣溫仍然偏低,把這名貴婦人凍得直髮抖。

糟!闖禍了。

“我……我是那個……”

“你是來打掃的女傭嗎?”貴婦人身後走來一個面容威嚴的中年男子。

“我……我不是……”她越看越覺得這兩個人很眼熟……啊!“季爸爸!季媽媽!”

斑如蘭一楞,“你是誰?為什麼叫我們季爸爸、季媽媽,你認識我們嗎?”

“我是唐心莓啊!棒壁唐家的女兒唐心莓。”她指指自己,又看到高如蘭一臉的水滴,趕緊跑進房間取出新毛巾給她擦臉。

“原來是關玲的女兒,我都只跟你媽見面,也不知道你長這麼大了。”

“季媽媽,真是對不起,我以為是季雷逸。”

“喔……”高如蘭應了聲才發現不對,“你說季雷逸!你沒說錯吧?”

“是季雷逸啊!”唐心莓還沒發現自己說錯話了。

季家夫婦互看一眼,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知道季雷逸的身份,他們之間又是什麼關係。

“你跟他是什麼關係?”季大衛沉聲問道。他就知道,不是自己從小帶大的小孩就是會作怪。

“我們是男、女朋友啊!”單純的她不懂得察言觀色,便月兌口而出。

聽到這個答案,季大衛臉色鐵青,高如蘭則是腳一輕,暈了過去。

不會吧!被她潑了一點水,季媽媽就暈倒了。

唐心莓嚇得臉色發白。

☆☆☆

“跪下。”

接到消息匆忙趕到醫院的季雷逸,還來不及慰問母親便被季大衛斥喝一聲。

他不明白自己做錯什麼,堅決不肯跪下。

“爸媽剛從日本回來,我都還沒見到你們,我不明白我做錯了什麼?”

躺在床上的高如蘭氣若游絲的說:“你交女朋友了?”

他看了靠在牆角低頭反省的唐心莓一眼。

“沒錯。”

“誰準你擅自交女朋友的?”季大衛大吼。

“我是個成年人,有權利與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交往。”他反駁。

“你只是雷格的替身,你答應過要替雷格活下去。”

“我是說過,不過我也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決定。”

“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雷格留給你的,要不是雷格,你現在還在街頭當混混。”

季大衛一句句的雷格、雷格不停的提醒季雷逸,要不是雷格的死亡,他根本不可能擁有現在的一切。

“比起雷格,你們從來不當我是你們的兒子。”他還是很痛心的說了出來。

“雷格是那麼的完美,有他一個勝過十個你。”季大衛不帶感情的說。

聽不下去了,自己的男朋友被罵成這個樣子,她怎麼可以置之不理。

唐心莓跳了起來維護他,“雷逸也很優秀,這些年來,他不也把劇團搞得有聲有色的嗎?”

“劇團是雷格留下來的!”季大衛又吼。

“但他死了,一個死人怎麼有辦法把劇團搞好,你們是不是老年痴呆了啊!”

“唐心莓。”季雷逸怒斥,“你不可以沒有禮貌。”

她委屈的抿著嘴,她是在替他說話,他怎麼反過來罵她啦!

“年紀大的就可以沒有禮貌嗎?”

“你看,你連找個女人都只能找到這種素質的。”季大衛冷哼。

“我怎樣……”唐心莓還想反駁。

季雷逸立刻出聲喝止,“唐心莓,你給我閉嘴!”

“我不會準她當我們季家的媳婦。”季大衛指著她說。

“希罕!我又不做你們家的媳婦,我做季雷逸導演的夫人就好了。”

一陣唇槍舌劍的辯論,高如蘭終於開了口。

“心莓,我跟你母親是多年的好友,但你真的不適合我們家。”

“季媽媽,我不懂。”她搖頭。

斑如蘭一嘆,“我們季家世代最重視的就是優良血統,只有家世好的大家閨秀才能幫我們季家生下夠格的後代。”

“所以我不夠格。”因為她很平凡,既不是皇親國戚也不是社會名流,所以她不被允許跟季家的兒子談戀愛。

“如果你答應,我們可以收你做乾女兒。”高如蘭提出建議。

她有自己的父母,要她做別人家的乾女兒幹麼!

“季雷逸,你怎麼說?”她轉頭問雙眉深鎖的他。

他並不是要答應這個提議,只是他在思索該用什麼樣的方法才能兩全其美,做到圓滿。

只不過他的沉默讓唐心莓誤以為他的立場不夠堅定,她在心裡默數十秒,在等不到他的回應後,她生氣又失望的甩頭就走。

一打開門,一陣濃郁的香水味便撲鼻而來。

她掩鼻皺眉閃過來人。

白穎珊輕盈的撲向病床邊。“季伯母,聽到您身體不適,我立刻就放掉手邊的工作前來探望您了。”

“好孩子,謝謝你過來看我。”高如蘭拍拍她的手。

好假!明明這兩個人都是在作戲,卻能演得那樣入戲。唐心莓自嘆不如。

“哪裡的話,這是做晚輩的該做的事,季伯母,您不會是被哪個黃毛丫頭氣得生病的吧?”白穎珊邊說邊瞄了門邊一眼。

“我……”唐心莓才想踏進病房裡為自己做辯解,可季大衛比她早一步的大手一拉,把房門關上了。

盯著闔上的門板,唐心莓又氣、又惱、更心痛。

季家夫婦會這樣對她,她早有心理準備,可是為什麼連季雷逸都不吭一聲呢?

在他的心中,她到底重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