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台北元彬手上抱著“戰利品”,那是她從好友蘇意文那裡A來的各式插畫原稿,她們兩人自從十年前麥耘立突然的失蹤而認識,進而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蘇意文目前已是國內極具名氣的畫家,她的畫風獨特,很受大?的歡迎,尤其年輕一輩的藝術愛好者更是對她崇拜有加,而元彬的小說之所以暢銷,有一部分要歸功於她出色的插畫。

元彬閒來沒事時總愛窩在她的畫室裡,一邊和她閒聊,一邊“逼迫”她動手替她畫插畫。也虧蘇意文的想象力不錯,跟得上元彬天馬行空的怪異想法,於是一幅幅精采的插畫就這麼誕生了。

因?成果豐碩,元彬一路哼著歌轉進她家的巷子口,當她看向自家門口時,驚訝的表情爬上她的面容……她家大門前竟站著一個男人,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

而且,這個男人的背影有些眼熟。

他是誰?

元彬移動步伐走近,那個男人忽然緩緩地轉過身來,她只覺得全身熱血沸騰,當兩人視線交接的那一?那,她再也無法思考,更無法移開視線,兩人就這麼對望著。

他……真的是他?

元彬渾然不覺自己正瞪著一雙大眼,右手捂住張大的嘴巴,眼中淨是驚訝和疑問……真的是他嗎?

一頭烏黑的長髮依舊隨性地束在腦後,筆挺的黑色西裝和長褲取代了以往的T恤和牛仔褲。他深刻的輪廓是元彬一眼就認出他的主要原因,而歲月更在他身上增添了成熟穩重的氣質。

他出色的容貌冷峻依舊,卻又多了絲不近人情的森冷……這些年,他是怎麼過的?元彬驚覺自己的心正隱隱抽痛著。

而麥耘立的冷酷在瞧見元彬的那一刻,迅速地讓柔情所取代。

天!本人更美,更吸引人!

這是麥耘立在瞧見她之後的想法。他辦公室中的那張巨幅海報尚不及她本人的十分之一。

噢!她怎能在他離開後,成長得如此亮麗出??

一頭栗色的長髮飄逸如瀑,盡避兩人隔著一段距離,他仍有股衝動想撫上那頭誘人的秀髮。

她擁有一張古典清麗的絕美容?,更難得的是,那雙鳳眼出奇的明亮有神。她穿著輕便合身的襯衫和牛仔褲,襯托出她纖細的身軀及完美的曲線,而她臉上脂粉未沾,清純可人的模樣仿如十六歲時的她,歲月不曾在她身上留下些什?。

麥耘立微笑著等她回過神來。

心情依舊處於震驚狀態的元彬緩緩走近他,直到兩人之間只有一步的距離,而她臉上豐富的表情呈現出她所有的情緒,驚喜、訝異、不可置信,甚至還有一絲憤怒?

半晌,她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真的是你?”

“很高興你還記得我。”麥耘立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這真是個好的開始……“啪!”一記巴掌打在他的左臉上。

元彬這一記重重的巴掌在他臉上留下一個明顯的五爪印。

麥耘立呆住了,從來沒有女人,不!沒有任何人敢動手打他,這女人……夠大膽!

而後他笑了,笑意柔化了他嚴峻的目光,眼神中甚至透著些許讚賞,作?此生他惟一想擁有的女人,她是該生氣的,也有權生氣。

元彬也回過神來。天哪!她在幹什?呀?可是他……他怎麼可以一聲不響地出現在她面前呢?正如他以前突然的消失一樣。

這可惡的混球!

元彬顫抖的掏出鑰匙,強忍著激動的情緒,有些困難的打開大門衝進去,也不管他會不會跟進來。她衝進浴室,用冷水衝了衝臉,雙手撐在洗臉檯上,溼潤的臉龐上分不清是淚或是水。

噢!這個可惡的臭男人!

麥耘立默默地跟著她,替她關好大門,穿過前院,進入客廳,來到一樓的浴室門口,他看著她努力想撫平心情,卻仍難掩激動的模樣。

他的心好疼!

資料上說她是個堅強的女子,看來只對了一半,她是個故作堅強的女人,而他也終於知道這十年的分離,對她造成的傷害有多大了。

他不再壓抑自己,大步上前,堅定且深情地緊緊擁住她,這次,他再也不會放開她了!

可是,元彬卻不這麼想。

當他接觸到她的肩膀和纖腰時,她就激動得不停地掙扎。

“不要──”

麥耘立不理會她的抗拒,只是把她摟得更緊,讓她盡情的發洩所有的不滿。

元彬又哭又叫的,她真的覺得好委屈,他怎麼可以說消失就消失,想出現就出現呢?

這回消失十年,那下回呢?她才不要這個樣子!她不要!

哭累了,她癱在他的懷裡喘息,而麥耘立只是靜靜地摟著她。

忽然,元彬掙開他的懷抱走出浴室,回到客廳裡坐下,深吸了一口氣才冷淡地開口道:“你找我有事嗎?”

她打定主意,再也不跟他有任何牽扯了。

“嗯!我來要回一些東西。”他溫柔的目光一直跟隨著她,一刻也不曾移開。

“我不記得曾替你保管過什??”元彬不解的問道。

“有!”他肯定的答道。

“什?東西?”元彬直接問道,她真的沒有任何屬於他的東西呀!

“十八年的記憶。”

“十八年的記憶?”元彬不解地瞪著他。這傢伙回來沒半句問候的話語,一開口就向她要東西,真是……傷她的心。

“彬,我失去記憶了,就在十年前我去香港的那個晚上。”麥耘立雙眸直直地望進她的眼裡,他要讓她知道,當年他不是故意棄她而去的。

“失去記憶?”元彬沒料到會聽見這個答案。失去記憶?

那種只會出現在連續劇中的怪事?這傢伙該不會?了敷衍她,硬掰了個藉口吧?

“對!”他點點頭,還露出笑容,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根本不信。

“那你怎麼會記得我?”元彬立刻提出質疑。

“其實……我也不記得你了。”他實話實說。

“你……”元彬不禁?之氣結,這傢伙是來尋她開心的嗎?

“可是我記得你的名字,元彬這兩個字是我失憶後惟一記得的,我甚至連自己是誰、叫什?都忘了,但我仍清楚的記得元彬這兩個字。”麥耘立真誠的說。

“怎麼會……當年你究竟出了什?事?”元彬問道。

她相信了,當她直視他的目光時,他的眼神清澈坦然,沒有一絲虛?與不安,原來他真的失去記憶了。

“聽說我是在一場打鬥中,被人用磚頭砸中後腦勺,然後昏迷不醒,醒來後就什?都忘了。”麥耘立輕描淡寫的描述由拉威爾那裡聽來的陳年往事。

“你……當年究竟知不知道去香港會有危險?”元彬的怒氣又上升了。那個晚上的記憶依舊深刻,有如昨天才發生過一般。

“應該知道吧!”麥耘立聳聳肩,黑虎幫早就瓦解了,要查證只怕很困難。

“應該?”元彬的雙手不自覺地叉上腰間,聲音也拔高了。

“嗯,我全忘了。”

“可是我卻忘不了!麥耘立,你這個大混蛋!你明知出自己可能一去不回,居然還要我等你回來,還說……還說……你……真可惡!”元彬生氣的叫道,原來他真的有去送死的打算,可他居然還無賴的說他愛她,而她就像中了魔咒般,一直守候著他的消息。

“原來……他們說的都是真的!”麥耘立見她這麼激動,不禁喃喃地說道。

“他們是誰?”元彬沒好氣的問道,他從剛剛就一直提到“他們”,“他們”到底是誰?

“救我的人。”

“是嗎?”

“嗯!他們說我在昏迷中一直呼喚著你的名字,還要你等我回去!”現在,他可以想象當初他?了再見她一面,與死神搏鬥的情景了。

“你……”噢!他?什?要來告訴她這些?聽見他曾經在生死邊緣掙扎,她居然該死的……好心疼!

“雖然我醒來之後什?都忘了,但元彬這兩個字一直在我腦海裡盤旋著,彬,我不是故意不回來的。”麥耘立嘆了一口

氣,這種感覺真的很難解釋得清。

“可是……你說你也不記得我了,不是嗎?”虧她還對他念念不忘,而他居然在十年前就把她忘得一乾二淨了,真是不公平!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麥耘立瞧見她瞪著眼、噘著嘴,知道她一定感覺很委屈。

“究竟是還是不是?”從他出現後,元彬的情緒就一直處在激動的狀態中。

“我的確忘了以前的點點滴滴,可是這十年來,也許我比你還清楚你的一切,正因?如此,我早已分不清究竟是記起了你,還是重新認識你?總之,不論我記得與否,你一直存在我的生命之中,不曾離開。”麥耘立感性的說道。

“你調查我?”元彬吃驚的瞪著他,這傢伙該不會在她家裝了針孔攝影機吧?

“呵!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沒那麼可惡!”麥耘立忍不住笑出聲來,看她困窘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

“可是你說你……呃……”元彬心裡還是毛毛的。

“那是透過專業的方式,而且也有專人提供資料。”一想到這件事,他就覺得好笑,他那群昔日夥伴?了逼他現身,已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

“專人提供?是誰?”是哪個傢伙出賣她?她一定要他好看!

“沈圻!”

“沈圻為他提供資料給你?”她的音調之高,幾乎可以震碎玻璃杯了。

“嗯!”麥耘立發覺自己已迷戀上她豐富生動的表情了。

“這麼說,他早就找到你了?那個大混蛋居然敢瞞著我!”

元彬雙手叉腰,雙眼圓瞪,沈圻若是在現場,只怕下場會很悽慘。

“他一直懷疑我在POG,?了逼我出面,他用盡鎊種方法,將你的資料傳到POG。”麥耘立笑著解釋,他真要感謝沈圻他們,這些年來,他們一直很照顧元彬。

“而你明知大家都在找你,卻避不見面?”元彬沉聲問,這是她生氣的前兆。

“彬,在我身體恢復,也就是我失憶半年後,我就打算回來了,因?我的腦海裡無時無刻無不縈繞著元彬這兩個字,我好想回來看看究竟是誰能這樣緊緊地控制我的思緒。”麥耘立握住她的手,述說他的心路歷程。

“半年……”元彬火氣頓消,望著他修長的手指,她忽然覺得他的掙扎與痛苦也許比她的還要深。

“嗯,可是拉威爾,就是救我的其中一人,他對我說,當年你很厭惡我混黑道,偏偏我又因?鬥毆而失憶,落得悽慘的下場,他問我回來後要如何面對你?於是我決定要好好的闖出一片天,然後以全新的麥耘立回來見你。”麥耘立解釋當年他沒有立刻回來的原因。

在人前一直是冷峻得近乎無情的他,面對元彬時卻成為一個平凡的男人,一個對心愛的女人坦誠的男人。

“可是,這一等卻是十年!”元彬仍有些不諒解,十年何其漫長啊!會改變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麥耘立只是溫柔地笑了笑並沒有答話,十年的確漫長,但有很多感覺是說不出口的,他曾反覆問自己,元彬這個女人對他而言真的有那麼重要嗎?重要到能主宰他的一生一世?而答案是肯定的。

“你剛剛提到POG,就是電玩業的龍頭POG嗎?”元彬忽然問道。

“對。”

“那你的工作項目呢?”她又問道。

“執行副總裁兼台灣分公司負責人。”麥耘立有問必答。

“對了,我聽說POG有三個藏鏡人,你是其中之一嗎?”元彬的興趣明顯的轉移了。

“對!”她怎麼會知道這些的?難不成是沈圻說的?

“你剛剛說的拉威爾也是?”元彬露出得意的笑容,他有消息管道,她就沒有嗎?林文浩全球走透透,什?稀奇古怪的事沒見過?POG的內幕消息就是他提供的。

“對!”

“還有一個呢?叫什??”元彬得寸進尺,打算挖出全部的內幕。

“日下部京。”麥耘立苦笑著,這下子他才發現原來他才是嘴巴最不牢靠的人。

“日本人?”元彬的笑容逐漸擴大。

“對。”麥耘立的笑容卻愈來愈難看。

“他們兩人當年救了你?”看在他這麼合作的份上,她打算給他一次機會。

“對!”

“麥耘立,你最好給我仔仔細細的說清楚。”元彬決定如果他全盤托出,那為她就考慮原諒他了!

“是!”

麥耘立豁出去了,對他而言,元彬永遠是最重要的!

“叮噹!叮噹……”

正當麥耘立對著元彬述說著這十年來的點點滴滴時,門鈴響了。

元彬不情不願的跑去開門,唉!她正聽得入神呢!

她才拉開一條門縫,門就被踢了開來,只見沈圻、湯彥衡、林文浩三人怒氣衝衝地衝進來,一見到麥耘立就是一陣毒打!

麥耘立一拳難敵四掌,硬是捱了好幾拳,若不是對他們的一切瞭若指掌,看他們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他會以?來了一群“仇家”,但他們的長相早已深植在他的腦海裡,他了解他們心中的怒氣,這幾拳,他該挨的。

跌坐在沙發上的麥耘立盯著大夥瞧,他們幾個還真是出色極了,難怪他那兩個夥伴那麼渴望拉他們入夥了,只是……該死的!他們出手怎麼那麼重?痛死他了!

見他們發洩完了,站在一旁看戲的元彬才捧著幾罐啤酒過來,就見大夥不客氣地喝了起來。

“麥耘立,你夠狠!”湯彥衡首先發飆,他居然讓他內疚了十年,一想到就嘔!

“如果不夠狠,他當年怎麼混黑道呀?”林文浩笑著說道,只是他的笑容很難看。

當年麥耘立莫名其妙的失蹤,前因後果他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他真是嘔到嚴重內傷。

“聽聽他怎麼說吧!”沈圻仍是一副溫文儒雅的溫吞模樣。

其實,大家都知道最嘔的人是他,最激動的也是他,偏偏他非常愛面子,明明恨得牙癢癢的,表面上卻故作無所謂,騙誰呀?

這回若不是他下了最後通牒,麥耘立也許還賴在紐約不肯回來呢!

麥耘立喝了一口啤酒,靜靜地看了看大夥,才開口道:“我失去記憶了!”

“哼!”湯彥衡不能接受這個答案,他只是失憶,又沒失去雙腳,十年耶!爬都爬回來了,更何況他還擁有私人專機呢!這算哪門子的藉口?

“你雖然失去記憶,但消息卻很暢通,不是嗎?”林文浩揶揄著,還瞧了元彬一眼。

雖然麥耘立的行為讓他很不爽,但至少他終於回來了,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他高興得忘了先前的不滿。

而且,他雖然避不見面,卻對他們很關心,有一回他在南斯拉夫遇上麻煩,就是POG出面替他解圍的,這傢伙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消息暢通是一回事,真正面對你們又是另外一回事,要用什?態度來面對你們真的讓我很困擾!”麥耘立這十年來就在這種矛盾的情緒中掙扎,對他而言,失去這些夥伴的記憶是永遠彌補不了的遺憾。

“算你誠實,如果你敢說一些推卸責任的推託之辭,我一定給你好看!”沈圻這回笑得十分誠摯,心中的芥蒂也隨之消除。

隨著沈圻用反話接受他的解釋,湯彥衡和林文浩也收起質詢的態度,露出友善的笑容歡迎他回來,甚至還噁心的和他互相擁抱一番,十年的分離未曾稀釋他們的友誼。

看著這些昔日夥伴沒有絲毫懷疑地全然接納自己,麥耘立久久發不出任何聲音,終於,他擠出兩個字:“謝謝!”

“咦?怎麼這麼快就和解了呀?我還以?會有一場批鬥大會呢!”元彬笑著說道,嘴裡雖然這麼說,但她眼眶中的淚水洩漏了她內心的感動,她大概是在場之中最感動的一個了。

“女人喔!”林文浩哈哈大笑。

“看來彬的怨恨比咱們還深,才會嫌咱們扁麥扁得不夠徹底!”湯彥衡也笑著說道。

“哼!也不知道是誰說只要等見到某人,就要如何如何料理他?結果一見面卻成了這副德行!”元彬也努力扯他們的後腿。

“胖彬妹,我平常待你不薄吧?”湯彥衡咬牙切齒的說。

“咦?我有指明是你嗎?”她賊兮兮的奸笑著,完全不介意他們提她小時候的綽號。

她此話一出,立刻引來一陣鬨堂大笑,連湯彥衡自己都笑了。

麥耘立溫柔地看著笑得燦爛的元彬,許久才轉向沈圻。

“圻,從我上了飛機,你就跟監至今吧?”

“留了一個鐘頭讓你們?舊,夠意思了吧?”沈圻爽快的承認。

麥耘立聽了只是微笑,並沒有回答,他們要是真的夠義氣,至少也要等明天再來嘛!一個鐘頭算哪門子義氣?

“看來這傢伙不怎麼感激喔!”林文浩促狹地接口道。

“而且,他的話好像變多了。”湯彥衡也笑著評論。總之,他們根本沒有要讓他好好地跟元彬溫存的打算,非要乘機捉弄他一下不可。

“是嗎?”元彬仔細比較著十年前後的他的變化,好像有那麼一點耶!以前的他十分沉默,常常一整夜沒說半句話。

“若是以前的你,你們敘?舊大概十分鐘就夠了,當然啦!

如果他是想用別的方式?舊,那就另當別論了。”湯彥衡語帶玄機的笑道,看向麥耘立的表情更是別具含義。

“那倒是,一個小時是嫌少了點。”沈圻也順著他的話接口道。

“啊?”元彬有聽沒有懂,不停地看向?人,臉上寫著一個大大的問號。

麥耘立知道他們所指?何,不悅地瞪了兩人一眼,就算他真的想,也不用他們雞婆的來做註解。

林文浩忽然擊掌,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難怪他不感激咱們了,原來是咱們的錯!”

“你們有完沒完?”麥耘立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

他這一開口,立刻又引來一陣爆笑聲。

看來麥耘立失憶之後變得可愛多了,居然也有困窘的時候,實在太難得了。大夥心想。

麥耘立不再理會他們幾個,轉向元彬溫柔地說道:“你別理會他們的瘋言瘋語。”

“可是,除了說話之外,還能怎麼?舊啊?”元彬追問道。

她這麼一問,?人笑得更誇張了,而麥耘立的臉色則愈來愈難看。

“沒事你們可以滾了!”他恨恨地道。

“是!是!好讓你身體力行,教導彬妹另一種?舊方式。”

湯彥衡笑著站起來。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麥,你可要教仔細一點喔!”林文浩搭著湯彥衡的肩膀,繼續取笑他。

沈圻笑著站起來。“彬,那我們走了!”

三個人如一陣風來去,客廳裡一下子又靜了下來,留下兩人四目對望。

“呃……真的有不同的?舊法嗎?”元彬狐疑地看著他。

“他們亂講的,別理他們。”麥耘立有些臉紅地含糊帶過。

“是嗎?”她決定明天要去問蘇意文,她一定要搞清楚。

美國FBI總部“這個元彬究竟是何許人?”局長頭痛地翻閱著一本暢銷科幻小說的英文版,由他額頭上的皺褶可以看出他真的很苦惱。

“元彬,二十六歲,女性,台灣人,是目前炙手可熱的科幻小說作家,她的作品是中英文版同步發行的,不僅在亞洲,就連歐美都很暢銷。”幹員A提出報告。

“女性?”局長沒料到元彬會是個女人。

“是的!”

“她?什?會有這些機密資料?”局長指著她書中有關“粒子轉換”的描述。

她所描述的內容對一般讀者而言是無限寬廣的想象空間,但對美國太空總署來說,只能以噩夢來形容,她的粒子空間轉移的概念和太空總署發展中的計劃幾乎一模一樣。

“也許只是憑空想象。”幹員B猜測道。

“憑空想象?那也不可能一模一樣吧?她會不會有朋友在太空總署工作?”局長不相信集合世界上最頂尖的科學家所研究出來的結果,會和一個寫小說的女人的隨意想象一模一樣。

“這不能確定,但她的想象力極?豐富卻是真的。”幹員C說道。

“是嗎?”局長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吧員C拿出一份太空總署的資料答道:“五年前,元彬在她第三本書中提到異空間同步的論調,結果一年前,太空總署也進行了類似的研究計劃。”

“所以,你認為巧合的機率極大?”局長沉吟道。

“這是有可能的。”幹員C答道。

“這個巧合讓我們在粒子轉移科技的領先優勢,在一瞬間消失,讓俄羅斯得以克服這三年來所遭遇到的瓶頸。”局長嘆了一口氣。

會議廳裡,每個人面面相覷,這種狀況實在有些離譜。

“我收到指令,對元彬展開調查,如果有不利於我們的狀況,你們知道該怎麼做!”就算她只是個普通老百姓,但只要會危害到美國的國家安全與利益時,她就是他們的敵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