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凌晨五點多,郭義嵐扶著醉醺醺的簡宗城回到他的公寓。
她好不容易抽出一隻手打開門,才剛進了門,身邊的簡宗城就立刻吐了一地穢物。
“唉!”郭義嵐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將簡宗城扶到沙發上躺好後,她趕緊找了一條抹布,清理起地上的穢物。
想她大小姐何時做過這種替人家清理的工作,也只有簡宗城才有那個能耐讓她為他破例。
他實在喝太多了!
離開溫紫薇的寓所之後,他將車子開到酒吧,然後一直喝著悶酒,一句話都不說。
雖然簡宗城對她視而不見,但是卻沒有趕她走,所以她就一直陪在他的身邊,直到他醉倒在酒吧裡,她才扶著意識模糊的他搭計程車回到他的公寓。
冰義嵐還沒有將地上完全清理乾淨,就聽到他傳來的叫聲。
“水……給我水……”
彼不得手上才做到一半的事情,郭義嵐急急地起身,連忙去倒了一杯水,遞到簡宗城的面前。
“水來了。”她扶簡宗城坐起身喝水。
等到他把水喝完後,郭義嵐站起身,打算把杯子拿去沖洗歸位。
“不要走!”
冰義嵐嚇了一跳,因為簡宗城突然抓住她的手,緊緊不放。
“不要走。”他又重複低喃,語氣帶著些許懇求,些許無助。
冰義嵐轉頭看向他迷濛的眼,看得出來,他還沒有清醒。
可他的手緊緊抓著她,讓她沒辦法離開。
於是她蹲,看著他,輕聲說道:“你醉了,好好睡一覺吧!”
“我沒醉……我沒醉……”說完,簡宗城猛然坐起身子。
冰義嵐嚇了一跳,“怎麼……”她話未說完,就被簡宗城的舉動給嚇到說不出話來。
簡宗城竟然把她摟在懷裡。
她輕輕地推開他,“別這樣。”
他卻瘋狂地將她摟得更緊,然後輕吻如雨點般落在她的臉上、發上、身上。
不!她不要這樣。
雖然她並不是觀念保守的女孩,也不反對把第一次獻給簡宗城,但是她不要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將自己給他。
冰義嵐閃躲著他的吻,哀求地說:“不要這樣。”
簡宗城不理會她的拒絕,仍然不停地向她侵略,強勢到一點都不像喝醉酒的人,“我要你。”
“呃……”她猶疑不決。
他要她……
她也要他啊!但她希望他們是在兩情相悅的情況之下,而不是在現在這種狀況之下,也許,現在的他根本不清楚她是誰。
因為他是個喝醉酒的人,也許他以為她是溫紫薇也不一定,所以才會說出他要她這種話來。
苦澀在心中發酵,直到她的上衣不知道在何時已經敞開,她才恍然驚醒,不!她不能這樣。
她猛然用力推開簡宗城,然後站起身往後退了兩步。
“我要走了!”郭義嵐慌張地扣著衣服的扣子,拿起一旁的包包,準備離開這個令她心慌意亂的地方。
就在她走到門前,準備要轉動門把時,簡宗城的話令她停住動作。
“連你也要離開我——”
冰義嵐僵住了身子,他這句話……令她動彈不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她忍不住轉過身看他。
簡宗城仍然坐在剛剛的地方,一動也不動,但是那個神情活像……活像一個無助的小孩。
冰義嵐搖搖頭,急急忙忙地轉回身子,像逃難似的以超快地速度打開門,衝了出去。
一到了門外,她的腳像生根似的無法動彈,她背靠著牆,無力地癱坐在地上,淚忍不住滴落。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冰義嵐終究還是沒有丟下簡宗城。
在他的大床上醒來,她看到床上有著她初夜的證明。
好可笑!她期盼已久的浪漫初夜,竟然就在類似酒後亂性的狀況下成了回憶。
昨天,她以為她一定會為了這件事而後悔,但是現在她發現自己一點都不後悔,若是昨天她就那樣走了,留下他孤單無助的一個人,那麼她才真的會後悔。
至少,她現在看得到他無憂的睡顏,這樣就已經很幸福了!
咦,他的眼皮微微動了一下,看樣子他應該快醒來了。
冰義嵐趕緊躺回床上裝睡,真糟糕!她不曉得該怎麼面對簡宗城。
丙然不出她所料,沒一會兒的時間,簡宗城便醒了,她感覺到他坐起身子。
可是過了好久、好久,為什麼他都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冰義嵐終於憋不住氣,睜開眼睛朝他望去。
“你醒了。”簡宗城正看著她,一見到她睜開眼睛,就立刻同她打了招呼。
這下子,連躲都不用躲。
冰義嵐想坐起身子,這才發現棉被之下的她未著片縷,她羞紅了臉,支支吾吾地說:“我、我們……”
真丟臉,她竟然也有詞窮的時候。
“我沒有想到你會留下來。”說完話,簡宗城大剌剌地走下床,進去一旁的浴室。
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並不希望她留下來……昨晚,他那可憐兮兮地懇求她留下的話語,只是因為酒精在作祟?
冰義嵐的腦中閃過無數個念頭,卻沒有一個是好的。
一直到簡宗城從浴室裡沖澡出來後,她都還愣愣地坐在床上,沒有任何動作。
“你要不要去衝個澡?”
“啊?”
冰義嵐這才發現簡宗城已經從浴室出來了,她想到自己還沒有穿上衣服,連忙拉棉被往身上蓋。
簡宗城感到好笑地看著她的舉動,然後在看到床單的血跡時,眼神一黯。
他的反應盡入她的眼底。
“怎麼了?”她以為他又想到不愉快的事。
簡宗城坐到床邊,“對不起,對於昨晚的事,我會負責的。”
他的話令她生氣。
昂責?原來她昨晚根本不應該留下來,她害他必須負責,她成為他的一個責任,原來……剛剛他的表情突然變嚴肅,是為了她這個讓他感到困擾的人。
她突然笑了出來,語帶嘲諷地說:“你要如何負責,補我一塊處女膜嗎?”
她尖銳的話語令簡宗城感到不解,“當然不是,而是……我是說,或許我們可以結婚。”他有點猶豫地說。
他的話讓郭義嵐愣住了!他要娶她,他竟然說要娶她。
但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他不是因為愛她而想要娶她,而是因為責任以及一時被愛人拋棄的衝動而想要娶她,日後他一定會後悔。
“你要娶我,你愛我嗎?”
簡宗城愣了一下,“我還不曉得……”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打斷。
“夠了!我知道了!”她突然提高音量。
簡宗城疑惑地看著郭義嵐,不懂她的意思,他根本就還沒有把話說完,什麼東西夠了?
“難道每個跟你發生過關係的女人,你都要娶回家?”
當然不是!簡宗城張口想要反駁,但她卻沒有給他接話的機會。
冰義嵐搶在他之前開口,像是下了決心,一字一句清楚地說:“我不會跟你結婚的。”她頓了一下,又接著說:“我要繼續和你交往,直到你愛上我為止……然後我們再結婚。”
“這……”他想說一些什麼,卻又被打斷。
“當然,如果你一直還是無法愛我,那麼……有一天,我一定會放棄的,你不用害怕我會纏著你不放。”她強忍住心酸的感覺,清清楚楚地把話說完。
這次,簡宗城沒有再吭聲,只是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盯著她。
許久,他才開口:“就照你的意思吧!”
簡宗城和郭義嵐發生關係後,他們的相處方式表面上看起來和從前沒有什麼不同,但是事實上,兩人的心中皆波濤洶湧,各懷心思。
兩人都心知肚明有些什麼似乎不太一樣了,但卻選擇不將它說破,兩人就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般地相處。
不同的是,現在的簡宗城會主動開口和她訂下約會時間。
雖然這沒有什麼,但是她已經很高興了,因為畢竟他由被動轉為主動,就是有進步,不是嗎?
而且簡宗城還把他家裡的鑰匙給了她一副呢!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不能像之前一樣天天在他家留到很晚,因為她那一晚一夜未歸,又沒有打電話向家裡報平安的事,讓她差點被禁足!
原本郭母還打算要司機以後全程接送郭義嵐上、下學,天啊!那這樣她根本不是到學校上課的事不就穿幫了!
還好,後來在她的軟硬兼施,外加撒嬌、耍賴之下,總算拗成以後每天都要十點前到家,而且一個禮拜只能出去五天。
嗚!這樣她就少了很多和簡宗城培養感情的時間,但是這樣總比被每天禁足好啊!所以她也只有認命了。
突地,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她懶懶地接起電話,無意識地將床上的女圭女圭往上拋。
沒辦法!今天是禁足日,太無聊了!
“咦?真的嗎?”她突然坐正身子,也不顧剛剛往上拋的女圭女圭,就讓它這樣掉到地上。
罷剛電話傳遞的訊息,奪走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沒錯,你訂購的藍色彩雕藝術極品方形桌,明天就可以幫你送貨。”對方給予肯定的回答。
“那太好了,嗯……”郭義嵐偏頭想了一下,明天才能拿到……可是她好想現在就讓簡宗城看到那張桌子。
“還有什麼問題嗎?”
“呃……如果今天晚上送的話,方便嗎?”
“這個可能有點……”對方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我可以加工錢給你,麻煩你今晚就幫我送。”
“那、那好吧!”聽到可以加錢,對方終於勉為其難地答應郭義嵐的要求。
幣上電話後,郭義嵐開心起來。
那張桌子是她找了好久才看中的桌子,因為簡宗城說過要買餐桌,但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買到喜歡的,所以她有空時,也會順便替他物色桌子,結果,在前兩天的一本型錄上,她一眼就看上這一張很有特色的桌子,立刻把它給訂了下來。
想到待會兒簡宗城看到這張桌子有可能會露出的驚喜表情,她就滿心歡喜,她相信他一定會跟她一樣,喜歡這一張桌子的。
不過她現在煩惱的是,她要怎麼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