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公司裡一向沉穩斯文的蘇逸槐,今天竟然眼中冒著熊熊火光,嚇壞了方圓十里內的女職員們,讓她們紛紛噤聲,倉皇的四處走避。

頭一次見到他生氣,雖然心裡怕怕的,卻又覺得他生氣的樣子好性格,因此躲起來的女職員們還是忍不住偷偷探頭,迷戀地讚歎。

“好了,逸槐,彆氣了。”身為蘇逸槐的大學學長兼現任頂頭老闆的林康耀,此刻正硬著頭皮伸出手拍拍他的肩,希望能把他的火氣安撫下去。

他也是頭一次見到蘇逸槐發這麼大的火,肅殺的表情連他都會怕。

他們這問財務分析顧問公司的老闆雖然是掛名林康耀,而蘇逸槐是林康耀手下的經理,但事實上公司是由他們倆合力創業,因此兩人是平起平坐的。

林康耀負責資金運籌與業務開發,主要在公司坐鎮,蘇逸槐則親自到委託的公司企業去,運用他對財務精算的專業能力,為公司企業規劃出財務投資分析與管理建議,因此經常四處出差。由於兩人的努力,最近幾年耷兩界中已經經營出不錯的口碑。

“到底是誰惡作劇,打電話到我家裡去騷擾我的妻子?”蘇逸槐緊繃著瞼。

“唉唷,別這麼大驚小敝,你長得這麼俊,能力這麼強,哪個有眼睛的女人不會被你迷住?公司裡甚至還有一支你的粉絲親衛隊哩!兩年前你結婚的時候,不知道砸碎了多少芳心,就算你死會了,難免還是有人不肯死心,想打電話問問看你家是不是真的多了一個蘇太太嘛!”譁,好渴,喝水、喝水。

林康耀講了一大段,似乎沒有什麼滅火的作用,只見蘇逸槐的臉色更加鐵青。

“如果我請幾個女人也打電話去你家問候你太太,你覺得如何?”蘇逸槐冷眼一掃。

“別吧!我對你這麼有情有義,不要相害!”林康耀大驚失色地猛搖手。

開玩笑,要是他家裡那隻母老虎接到這種來歷不明的女人電話,怕不剝了他的皮去當抹布擦廁所!

蘇逸槐冷冷掃了老闆一眼。“我大驚小敝嗎?”

“不怪、不怪!”林康耀乾笑著搖頭,識相地立即把話收回。

蘇逸槐皺著眉望向辦公室窗外,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

“你今天都放話出去,要那些女職員收斂一些了,應該沒人會再打電話去你家無故騷擾了,怎麼還是心情不好呢?”

“康耀,如果你老婆接到女人打到家裡的不明電話,她會吃醋嗎?”蘇逸槐露出苦惱的表情。

“開玩笑,那簡直會害我面臨世界末日!”林康耀敬謝不敏。

“我不明白,為什麼芸芸對這件事不會吃醋生氣,反而從來都不讓我知道有這件事。”

“唔……你們之間的……恩,關係還和諧吧?”林康耀小心翼翼地問。

“什麼意思?”蘇逸槐茫然地問,對他的問題感到一頭霧水。

“唉呀,我是問你們在床上是不是貌合神離、相敬如“冰”?”林康耀更大瞻地問。

這回蘇逸槐聽懂了,臉色難看地捏起拳頭,喀喀作響。“你在詛咒我的婚姻?”

“喂,是你找我當輔導老師的,我當然要先問明病情才能對症下藥啊!”林康耀飛快地跳起來躲到大辦公桌後方,跟他拉出一大段安全距離。

“我們夫妻之間好得很!”他的臉龐浮起不知是惱怒還是發窘引起的暗紅色。

“你老婆不是才剛離家出走?”林康耀明明怕得要死,還是皮癢地捋虎鬚。

蘇逸槐冷冷瞪他,瞪得他背脊冒出雞皮疙瘩。

看他今天火氣的確超大,林康耀也不敢再招惹他。

“好啦,不鬧你啦!你今天還是早點兒回去吧!”他揮手作勢驅趕。

“不是有新的財顧委託案件?我要先看一下資料。”蘇逸槐拒絕了他的好意。

“資料又不會長腳跑掉,明天再看也不遲。”林康耀對他揮揮手,要他別再忙了。

“可是……”他的責任感讓他無法對工作說放就放。

“快回去陪陪你老婆比較重要。公司剛創業的頭幾年,的確比較辛苦,我老婆也能體諒我天天加班睡公司。但現在公司漸漸穩定,步入軌道了,老婆也開始催我要多多回家吃飯、陪小孩。我最近只要晚一點回家,老婆就會念我,說我們自己明明就是學經營管理的,怎麼還不懂得好好規劃一下更有效率的工作方式,老是把自己搞得那麼累?然後再補送我一句“沒錄用的咖小”,根本瞧不起我這個被人尊奉為點石成金的財顧公司老闆……”

林康耀越說越哀怨,哀怨到最後,已經開始抱怨起來了。

蘇逸槐倒是越聽越嚴肅,陷入沉思中。

好一會兒,他才若無其事地對林康耀淡淡挑眉道:“學長,你老婆真不傀是當年的辯論社之花,三兩句就把你給說倒了。”

“你才知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娶個女人回來天天鬥嘴,也是一種生活情趣啦!”他狀似無奈又像甘之如飴地嘿嘿一笑,開始動手收拾辦公桌上的東西。

“生活情趣?”

“是啊,不然相看兩無言,不是很悶嗎?”

蘇逸槐想到他眼芸芸的相處狀況,眉頭開始打結。

照林康耀的說法,他跟芸芸的生活情趣根本不及格。從結婚到現在,兩年來他們沒吵過一次架,更別說是鬥嘴了。

“除了鬥嘴,還有其他種類的……呃,生活情趣嗎?”蘇逸槐謙虛地問。

他從來都不知道家人之間的正常相處該是如何,他以為,家人之間應該要和諧相處才對……

“創造生活情趣的方法還有很多,比如說偶爾送朵花還是送個小禮物給老婆,包管她樂得吱吱叫,笑得嘴巴合不攏!”林康耀大方地對他面授機宜。

送禮啊……

想起嬌妻,蘇逸槐的腦子裡忍不住開始思考,什麼樣的小禮物最適合他嬌小可愛的芸芸……

林康耀不是說,如果送小禮物給老婆,包準老婆會樂得吱吱叫嗎?

就是聽了學長的話,所以他特地在回家的路上,拐個彎到眾多女職員推薦的飾品店裡,挑了一款可愛精緻的銀製心形項煉。

但……看看手裡捧著由飾品店包裝好的粉綠色小盒子的芸芸,她不但悶不吭聲的,臉上一點高興喜悅的表情也沒有,還用十分古怪的受傷眼神瞪著他。

“你怎麼會突然送我項煉?”她低頭看著粉綠小盒裡躺著的心形銀項煉,心裡百味雜陳。

“我……沒什麼,一時心血來潮。”

“喔……”她落寞地收起項煉,臉上還是沒有一絲開心的跡象。

為什麼芸芸的反應,跟學長說的完全不一樣?

蘇逸槐心裡有些焦慮,有些不安,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做錯了?

“不好看嗎?那麼我再拿去店裡換,還是帶你親自去挑選?很抱歉,我沒有問過你的意見,就自作主張選了你不愛的款式。”他有點窘,沒有多考慮地伸出手就想要把盒子收回來。

“不,你選的樣式很漂亮,我很喜歡。”她搖搖頭,一邊很快地縮手蓋上盒子,不讓他拿回去,一邊對他擠出一個依然不是從內心散發出來的笑容,那笑容簡直可以用一個“愁”字表示。

“可是你不喜歡……”他不知所措地看著她。她笑得好難看,他的心裡一陣一陣的收縮。

“我很喜歡,真的!你的眼光很好,而且我就愛這種簡單小巧的項煉。”她用力地向他保證。

“是嗎?”

“我……我去做飯了,你先進房去洗個臉,再等一下飯菜就好了。”她匆匆轉身,走向南房去。

蘇逸槐不安地看著她的背影,似乎聽見了她的聲音有著鼻音。望了好一會兒,他才皺著眉,沉默地走回房裡去。

走進廚房後,她小心翼翼地將盒子打開,細細地模著銀色的心形墜飾,眼淚卻溢滿眼眶。

結婚兩年來,他從來沒送過她什麼小禮物,卻突然在他知道有女人會打電話到家裡騷擾的隔天,就送了她一條項煉,而且還是一般女孩十分喜愛的知名飾品品牌,心形墜飾更是熱門中的熱門樣式。

在這種敏感時機送她禮物,令她無法不懷疑他的動機。

沒有得到女孩子的指點,他這個不追求流行、沒有品牌概念,更不懂女孩打扮玩意兒的樸實男人,哪會知道要送這種熱門的知名飾品給她。

“嗚嗚,他心裡分明有鬼嘛……”花芸芸難過得掉下眼淚。

她在報紙的家庭版上,曾經看過一篇失婚婦女回憶她前夫出軌的文章。

文章裡說到,平常都不會送東西的先生,突然開始送老婆禮物的原因,是因為男人心虛。因為男人有了外遇,內心對老婆心懷歉疚,所以才會買東西討好老婆,彌補自己的歉疚心理,隱瞞偷吃的事實!

可惡、可惡!原本以為她家的木頭人很老實,不會外遇的,沒想到才結婚兩年,就……就……

嗚嗚~~

將項煉盒子收好,她站到流理台前,越想越傷心,一手拿菜刀、一邊抹眼淚,模樣好不悽慘。

這個畫面正好被已經換下西裝、洗好臉的蘇逸槐看到。

“怎麼了?”他擔憂地開口問她。

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麼送東西給她,她不但不快樂,反而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難道是因為……她認為他應該要送鑽石項煉,才夠誠意?

“嗚,是洋蔥,我加了洋蔥……”她吸吸鼻子,用星爺在電影“食神”裡的經典台詞敷衍他。

蘇逸槐嚴肅地研究菜刀底下的砧板。

“可是你切的是甘藍菜……”甘藍菜跟洋蔥的形狀差很遠,他的眼睛應該沒問題吧?

花芸芸不知該氣還是該笑,也懶得對他掩飾了,於是紅通通的美眸很哀怨地瞅他一眼後,便又低頭繼續切菜。

這一眼,瞧得他惶惶惑惑,不知該怎麼辦,只能呆呆傻傻地在她身後團團轉。

平時他的腦子很靈光,不管面對多麼複雜的數據資料,他都能分析得清楚透徹,唯獨面對他的小妻子時,老是笨得很,只是一個眼神,就會讓他慌得六神無主o

“你……今天要做什麼飯?”

“黯然銷魂飯。”她幽幽地回答。

“啊?”

很明顯的,蘇先生沒看過星爺的“食神”。

花芸芸無聲一嘆,暗自決定明天就要去借幾部星爺的電影,幫助她家的木頭老公多多培養一些幽默感。

她去開冰箱,就撞到他的肩;要拿個鹽巴,就踩到他的腳;移開鍋蓋的時候。還差點燙上他的額頭,但他卻一直後知後覺地貼在她身後不肯離開,渾然不知自己站在廚房裡險象環生,而且還十足的卡位。

當她為了拿盤子,一回頭就撞進他懷裡時,她終於不耐煩了。

“蘇先生,你覺不覺得站在我後面很礙手礙腳?”她面無表情地在他懷裡仰頭看他。

“我……”他愣了一下。

“而且廚房已經很悶了,你貼得我這麼近,不嫌熱嗎?”

她以前從來不趕他的,為什麼今天她無法忍受他站在她身後看她煮飯?

“你想幫忙嗎?喏,先把飯拿到桌上去。”她塞給他一個夾子,就把他打發到一邊去。

“那項煉……”他愣愣地開口。

“項煉怎樣?我收下了,不准你收回!”她轉過身來,雙眼冒火地瞪他。

反正是他自己甘願花錢買的,就算動機不純,她也不要退給他!萬一他拿回去送給其他女人,那她不是更虧?

他很識時務地閉上嘴,拿著飯鍋夾,默默地打開電鍋,將飯拿到餐桌上。

當他在桌邊擺置碗筷時,悄悄在心裡記下——下回送顆鑽石,也許芸芸的臉色會比較好看……

蘇逸槐一直期待芸芸戴上他送她的項煉,但是等了好幾天,卻只見芸芸潔白的頸項上總是光溜溜的。

今晚,他終於按捺不住,早早就回到臥室,坐在床上心不在焉地翻閱財經雜誌,打算等芸芸洗好澡出來時,問問她為什麼不戴。

一聽見浴室的門開了,他馬上抬起頭來。

“咦?你這個時候通常都還待在書房看書的,怎麼今天這麼早就上床休息了?”全身洗得香噴噴的芸芸,先是訝異地看了他一眼,接著走到梳妝檯前坐下擦頭髮。

“今天有點兒累。”他摘掉鼻粱上的眼鏡,和雜誌一起放到床頭上。

當她一半疑惑、一半關切地望著他時,他竟然微微撇開頭去,不看她的眼。

“這樣啊……”花芸芸看著他有些不自在的表情,勉強壓下心中浮起的各種猜疑,專心把頭髮擦乾,好像在賭氣似的,擦頭髮的手勁不知不覺大了一些。

蘇逸槐看了她一眼,起身下床,從牆邊的五斗櫃裡拿出吹風機走到她身邊。

“謝謝。”她伸手就要接過吹風機。

“我幫你。”他沒把吹風機遞給她,反而伸出大手撫過她頸後的溼發。

“恩。”她吶吶地答應,乖乖地轉身讓他撥弄她的髮絲。

當他手掌的熱度撫過她敏感的頸項時,一陣輕微的顫慄襲過背脊,她的臉蛋忽地因為羞臊而紅成一片。

雖然結婚兩年了,但當他偶爾對她流露出不經意的溫柔時,還是會讓她臉紅心跳。

吹風機的轟轟聲響瞬間傳遍整個房間,藉由吹風機的噪音,掩蓋了兩人之間既尷尬、又親密的矛盾氣氛。

蘇逸槐很喜歡手指穿過她芳香髮際之間的觸感,她柔順的黑髮總是讓他愛不釋手。

當他撫模著她的秀髮,他內心就會湧起一波波的激盪,真實地感受到這個美麗嬌小的女子。是他的妻子、是他親密的枕邊人、是他的……家人。

切掉吹風機的開關,他拿起梳妝檯上的梳子,輕柔地梳開及肩的黑髮。

芸差享受著老公的服侍,由於暖暖的熱風吹著頭皮,再加上他的大手不輕不重地按摩她的頭皮,使她有些昏昏欲睡,眼皮漸漸地垂了下去。

“芸芸?”他忽然在她身後開口。

“恩?”她傭懶地應了一聲。

“你怎麼都沒戴我送你的項煉?”他的大手輕撫她纖細光潔的頸子。

她張開眼,透過鏡子與他的眼神相遇。

視線下移,她在鏡中看到他黝褐色的大手擱在她白皙的頸胸前,黑白分明的肌膚色彩,競帶有某種足以勾動的誘惑感……

“你是說那條心形銀項煉?”問完後她就心煩地閉上嘴。

她的問法好像他送過她好多條了,天知道那是他唯一送過她的一條項煉。而且還被不明的送禮動機疑雲所籠罩。

“項煉在哪裡?”

她看了他一眼,低頭打開抽屜,拿出那個粉綠色的小盒。

他拿過盒子,取出項煉來,粗厚的指頭努力地跟細緻的拙環奮鬥。好不容易打開把環時,他也已經滿頭大汗了。

花芸芸不明所以地望著他。

“來吧,我幫你戴戴看,如果真的不喜歡,我拿去換掉。”他拿著項煉,作勢要幫她繫上。

她看他一眼,嘆了一口氣,很配合地撩起髮絲,轉過身去,露出頸項。

他小心翼翼地將項煉環上她的頸子,然後大手的粗手指頭再一次跟細小的扣環奮戰。

“好了。”把好項煉的把環後,他興奮地對她宣佈。

她抬頭看到他脹紅臉、非常有成就感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來。

“你戴起來真的很漂亮。”他注視著貼在她頸胸前的心形墜飾,眼神變得深邃。

“謝……謝謝。”她忍住抬手掩住胸口的衝動。他的眼光中,有著無法錯認的欣賞光芒。

她明白他現在這種近乎深不見底的眼神,是一種被薰染的色彩,她的心緒被他牽動,也不由得紅了臉,氣息微微急促了起來。

除此以外,由於女人都是虛榮的,聽到老公的讚美,管他是真心誠意還是心懷不軌,花芸芸依然聽得心花朵朵開,笑意抑不住地從唇角冒出來。

誰說她老公是大木頭?看來是孺子可教嘛!

如果她再努力一點兒,也許他真的會被她訓練成會對她說出體己貼心話的浪漫老公呢!

咦?等一等!不對,不對不對!他以前嘴巴明明鈍得跟木頭一樣,怎麼會開始懂得讚美她了?

難道是她還沒開始訓練,就先被其他的女人偷偷訓練好了?危機意識一冒出來,花芸芸頓時收回笑容,目露兇光,轉過來用力地瞪他。

他一臉無辜地望著她,不明白她明明已經開心地笑了,怎麼又瞬間變了瞼色?

“你老實說,為什麼會突然送我項煉?”

“我學長說,應該要買些小禮物送老婆,說是這樣可以……咳,增加生活情趣。”他搔搔耳,不自在地回答,耳朵有些發紅。

她仰起頭,專注而仔細地看著他的雙眸,希望能從他的眼眸中,看出他真正的心意。

“真的是這樣嗎?”她的心口漸漸發暖,愉悅的泡泡下斷地冒上來。

他動情的深邃眼睛凝視著她,接著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吻住她香甜的唇瓣。

她閉上眼,嬌羞地回應他,小手仿彿自有意識般地爬上他腰背後,緊緊地攀附著。吻了一會兒,他氣息不穩地放開她。

“今晚……可以嗎?”他的嗓音沙啞,帶著迷人慾醉的魔力。

她咬唇點點頭。

他欣喜地露出笑容,牽著她的手,往床畔走過去。

當她依附在他臂彎裡躺下時,她已經渾身發熱,期待地迎接他身軀的重量及熱度。

他輕柔地覆上她,仿彿怕將她壓碎,然後開始細細啃咬她泛著香氣的柔潤肌肩。

她的手指插進他摻著黑髮的銀白髮絲裡,覺得身子在他的撫觸之下越來越熱、越來越敏感,小嘴裡忍不住吐納出細細的喘息聲。

“槐……槐……”她抱住他,有些狂亂地囈念著他的名宇。

“我在這裡……在這裡……”他低啞地回應她。

他似乎愛極了自己親手挑選的心形墜飾,老是在她掛著墜飾的胸前,流連地親吻著她那片玉白的肌膚,和那個心形的銀飾。

熱情點燃,他的理智漸趨狂亂,已經無法顧及她的嬌小身子是否能負擔自己高壯的身軀,動作與喘息逐漸激越、魯猛。

她一點兒也不在意他的粗魯,心甘情願地承接他失控的反應,同時也被他挑引著身上所有敏感的地方,奔向極致的感受……

不知過了多久,當她疲倦得昏昏欲睡,就要墜入夢鄉時,才模模糊糊地發覺,她家的木頭老公平時斯文拘謹,活像一盆冷水,原來他的熱情,全放到床上來燃燒了……

真是的,如果他的熱情能夠稍微平均一下,那該有多好?

不然白天被他的木訥氣死,晚上被他的熱烈折騰,實在有害身心健康啊!

恩恩,她一定要好好地教育他,讓他成為最稱職、最浪漫的“好老公”!

花芸芸沒想到.昨晚睡前的信誓旦旦,一到了白天,還是要殘酷地面對現實。

“可惡!大木頭!笨木頭!臭木頭!昨晚被你折騰得那麼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竟然一點兒表示也沒有,就靜悄悄地拍拍出門了!”

當她醒來後,發覺身邊的空位早已涼了,她不禁失望得咬被子。

他是灰姑娘不成?他的溫柔與熱情好像全被時間魔咒給限制住了,太陽下山後是一個樣,太陽昇起後,又變成另一個樣。

真是氣死她了!昨晚才偷偷稱讚他孺子可敦,現在看來,根本是塊“沒錄用”的大朽木!

“如果不把你改造成功,我就不姓花!大木頭、大木頭、大木頭……”她憤憤地用力捶打他的枕頭。

此時,正在公司開會的蘇逸槐,原本正專注地盯著投影機打出來的圖表,突然間,他覺得鼻子一癢——

“哈……啾!”

這個噴嚏來得又急又猛.快得他來不及抽出手帕來遮住口鼻。頭一次,蘇逸槐在眾人面前很沒形象、很不小心地噴出一管鼻涕。一瞬間,坐在他前方的眾家女職員全都下意職地跳起尖叫,作鳥獸奔散……

“哇啊!好髒啊!”

蘇逸槐的酷哥形象,以令人意外的糗態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