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男友是要來做什麼呢?
範詠琦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可現在身邊多了個男友,好象就不得不想了。
平時是還好,身為藍道集團的執行總裁,宋亦飛自然有著忙不完的公事,所以她只要自己找好玩的事來打發時間就行了。
可一到星期假日就麻煩了,歐洲人是最重視休閒生活,就算宋亦飛是工作狂也不能拖著一堆部屬陪他加班吧?所以這些時間自然就是他們的約會時間。
先的範詠琦為了去哪兒約會操幾過次心,之後她就全丟給宋亦飛去做決定,她只要負責去玩就行了。
宋亦飛是個貼心的男友,他把每次的約會都安排的很好,讓她每次都玩得很開心。
全世界有十幾個城鎮叫柏林,可是一提到這個名字,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德國的首都柏林。
雖然她存歐洲待了十來年,但是她從沒到過柏林,而她在無意中提及自己從未到過柏林後,宋亦飛便趁著到德國出差的機會帶她一起來了。
範詠琦記得曾住在柏林的同學說過:柏林是個“真正不同的城市”。所以她便拉著宋亦飛在公餘之際遊遍柏林,為的就是找出它到底有哪裡不同了?
柏林是歐洲最大的城市之一,面積有八百八十三平方公里。它有三分之一是濃密的森林和種著小麥、馬鈴薯及蔬菜的田野。全市有百分之七是水域,由幾個大湖所構成的,有泰格勒湖、萬西湖、妙格爾湖。另有哈維河及史普里河在柏林相會。
坐在甲板上欣賞窗外景色的範詠琦,看了眼仍盯著計算機不放的宋亦飛,伸出手把計算機的電源給關掉。
“詠琦,你在做什麼?”他正在看歐洲債券。
“我們是出來玩的,你該看的是兩岸的景色。”範詠琦坐上宋亦飛的大腿。“你知道柏林有一千座橋樑,比水部威尼斯還多嗎?”
就算他以前不知道,現在也知道了。“要欣賞風景,等我看完了歐洲債券後再陪你看。”
範詠琦微微的一笑,就在宋亦飛以為她已經答應時,她卻咬了一口宋亦飛高挺的鼻子。“不行。”
“詠琦。”現存的她就像個任性的孩子。
“工作不忘娛樂,娛樂不後工作,我宣佈,現在是你的休息時間,我要你陪我看風景,你看這兩岸的風景多美。”工作是永遠都做不完的,既然如此,又何必急著去做它?
宋亦飛既寵愛又無奈的說:“我說不過你。”
“我來說柏林的歷史給你聽。”範詠琦坐在宋亦飛的腿上,開始把她所記得的柏林當成故事說給宋亦飛聽。
“在一二三零年左右,史普里和兩岸便開始有了兩個集居地,那就是柯恩跟伯林。這兩個城鎮都是靠著貿易開始繁榮的,可是兩個城鎮卻彼此敵對著,上直到了一三零七年時因當時匪猖獗,兩個城鎮才可以結盟,伯林和阿恩兩個城鎮便成了『漢撒同盟』的一份子……
“……但是這些在一九三三年納粹上台後就改變了,原是兼容幷包的文化聖地,變成了一個思想偏執、心胸狹窄的首都。一九四五年五月二日,在希特勒自盡後兩天,戰爭結束了,而柏林也成了一片廢墟。”
就在她說累了,想要喝口水繼續說下去時,卻發現宋亦飛根本就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完全沒把她剛才說的話聽進去。
她腦筋一轉,笑著問道:“飛,你說我說的好不好?”
“好。”他嘴裡雖答好,但腦子轉的根本還是公事。
範詠琦巧笑倩兮的問:“既然我說的好,那我是不是可以跟你要個禮物?”
“你想要什麼?”對女人他一向大方,更何況是他的救命恩人兼女友。
範詠琦站了起來走到船邊。“我想要……”停了好一會兒,突然她表情吃驚的指著水面。“那是什麼?”
宋亦飛立刻站起身走到範詠琦的身旁,想看看是什麼引起範詠琦的驚呼,但沒想到他才走到船邊,視線還來不及搜尋水面,就被範詠琦一腳踢進河中。
泳技不錯的宋亦飛很快的就浮上水面。“詠琦,你這是在做什麼?”
範詠琦坐在船邊燦笑如花。“我要讓你的腦袋清醒一下。”
宋亦飛無奈的苦笑著,就算他有些心不在焉,也不必特地把他踢進水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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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亦飛生病了。
大概是因為自己昨天把他踢進河裡才著涼的,看在是自己害他生病的,所以範詠琦就勉為其難的當他的特別看護,直到他退燒為止。
她當然也生過病,但是她卻沒有照顧病人的經驗。為免宋亦飛被她照顧後會病情加重,所以她又找了個經驗豐富的女僕陪她一起照顧他。只是她雖然把一切都計劃的好好的,卻沒想到那個該躺在床上昏睡的男人卻消失不見了。
當她看見發著高燒的宋亦飛,仍抱病苞部屬討論公事時,範詠琦的嘴角露出了抹微笑,認識她的人都知道,當她露出這種笑容時,就代表她快要發狂了,只要是稍微有點腦袋的人都知道這時千萬不要惹她。
“我還以為你現在應該躺在床上才對。”如果他不想活了,她當然不會反對,但是要死也得等他這次的病痊癒了再說。
宋亦飛整個腦袋昏沉沉的,因為勉強自己提起精神來處理公事的關係,所以他實在沒有多餘的心力注意到範詠琦臉上的笑容。
“這是急事,得儘快處理才行。”這可是事關數億美金的交易。
“難道藍道集團都沒有人了?”很好,他居然還敢爭辯。
宋亦飛安撫著範詠琦。“只要再一會就好了。”
範詠琦拿起桌上的筆記型計算機往地下一摔。“好了,現在你可以休息了。”
宋亦飛吃驚的看著範詠琦,她居然把計算機給摔了。“你……”
範詠琦不理會宋亦飛,只是笑著的看向那群目瞪口呆的部屬們。“你們頭頭有病在身,所以這件工作就交給你們了,如果你們沒辦法拿到這筆生意,我就讓你們到非洲去挖礦。”
雖然範詠琦的臉上帶著笑容,但他們卻都不自主的冒起冷汗。“阿是……這次的對手是霍姆修斯集團。”
“霍姆修斯?”就當她日行一善,免費告訴他們這個秘密好了。“你們知道『鋼琴女神』望月尋音吧?”
眾人點點頭,聞名全球的“鋼琴女神”望月尋音他們當然知道。
“望月尋音的兒子望月聲是雷恩·霍姆修斯的兒子,只要你們把這件事告訴他,我相信這筆生意你們就沒有任何理由拿不到了。”
望用尋音的兒子是雷恩·霍姆修斯的兒子?這怎麼可能?他們並沒有得到這兩人有交往過的消息。“這是真的嗎?”
“相不相信隨便你們,現在我給你們十秒鐘讓你們從我眼前消失。”送走仍一面難以置信的部屬們,她就不相信宋亦飛還無法專心養病。
見部屬們都離開了,宋亦飛的心情一放鬆,人也跟著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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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宋亦飛從睡夢中醒來,發現本來昏昏沉沉的腦袋已經舒服了許多,而原本發著高燒的身體也已經退燒,就當他準備起床到浴室去梳洗時,卻發現自己的肚子上橫掛著一隻修長的、白潤的腳,而他這也才發現,原來範詠琦就睡在他的身旁,只是她用被單把自己整個給罩了起來,所以他醒來時才會沒有看到她。
看她眼眶下青黑的影子,就知道她照顧他這幾天來的辛勞。
沒想到像範詠琦這樣的嬌嬌女也會照顧人,這讓宋亦飛有些吃驚。
微微的一笑,宋亦飛小心翼翼的起身,替仍在熟睡中的範詠琦蓋好被子,走進浴室開始他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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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範詠琦醒來時,宋亦飛已經不見人影了。她真不明白,工作真的有那麼重要嗎?讓宋亦飛就算生病了也不願意多休息,只要退了燒就立刻投向工作的懷抱。
“范小姐,你醒了。”女僕見範詠琦醒了,立刻為她打點衣物。
她隨口問道:“你家主人呢?”
“少爺出去了。”女僕將宋亦飛交代的話轉述給她。“少爺說范小姐為了照顧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要廚房為你做些補品,替你補補身體。”
“我才不要。”要吃補品,宋亦飛自己吃就行了,她可敬謝不敏。
“可是廚房已經做好了。”女僕為難的看著範詠琦。
“那就給你吃吧!”玩了那麼多日子她也該去做些正事了。
女僕看範詠琦拿出外出服。“范小姐,你要出去?”
範詠琦點點頭。“我有些事情要去做。”
“如果少爺問起的話,我要如何回答?”女僕手腳利落的替範詠琦換上衣物。
“你就告訴他說我有事出去了。”不過她懷疑宋亦飛會比她早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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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亦飛的人回來了,但範詠琦還是不見蹤影。
女僕也只說範詠琦出去了,至於範詠琦去了哪裡她根本不知道。
宋亦飛當然知道他自己不需要替範詠琦擔心,她並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有能力可以保護好自己,可這是她第一次獨自出門,而且連去了哪裡也沒有交代。
宋亦飛一直等、一直等,等到太陽下山了、等到月亮出來了、等到晚餐時間過去了、等到消夜的時間也過去了。一直等到滿屋子的僕人都休息了,就在他以為範詠琦今晚不會回來的時候,他才看見範詠琦帶著傷狼狽的回來。
“怎麼回事?”宋亦飛立刻將範詠琦扶到椅子上。
“遇到幾個小混混。”她雖然會一些防身的功夫,但是那也只是能勉強自保,時間一拖長她的體力就不行了。
“你到哪裡去了?怎麼會遇到小混混?”宋亦飛立刻命人拿來醫藥箱。
“是在回程的路上遇到的。”範詠琦的小臉因藥水的刺激而痛得皺成一團。
這裡高級住宅區,應該不會有不良少年敢在這裡鬧事。“是搶劫嗎?”
“應該是吧!”不過他們不只想搶錢,還想順便劫色。
“我會命人把他們找出來的。”敢傷了範詠琦的人他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往醫院找比較快,他們也受了傷。”她的防身功夫雖然不怎麼樣,但是他們幾個絕對傷得比她更重。
“你還沒說你到底去了哪裡?”他可沒忘了自己問的問題。
範詠琦看了宋亦飛一眼,決定老實招供他。“我去找梅拉了。”
這個名字……“情報頭子梅拉?”宋亦飛定定的看著範詠琦好一會兒。“你去找她做什麼?”跟範詠琦相處了兩個多月,他多少也瞭解範詠琦是什麼樣的人。她不是個會自找麻煩的人,而她似乎也沒有要用到梅拉的地方。
“我跟梅拉是好友,我知道她現在待在柏林所以便去看看她。”而兩個人一聊就忘了時間。
“你怎麼會認識梅拉?”宋亦飛並沒有見過梅拉,但他知道她是個吉普賽人,以算命為生,在歐洲,可算是個頗有名的情報頭子,只是見過她的人並不多。
“我跟梅拉是在馬德里認識的,五年前我到馬德里度假,兩個吉普賽孩子偷了我的錢包,為了拿回錢包,我追他們追到了吉普賽人聚居的地方,然後就認識了梅拉。”
然後每年她都會到馬德里去探望梅拉,當她知道梅拉情報頭子時,她還吃了一驚呢!
“下次要出去,最好多帶幾個人一起出去。”知道範詠琦出門的原因,宋亦飛也就不再跟她計較晚歸的事情。
要是以前,範詠琦一定會直接跟宋亦飛抗議,她又不是小孩子,也不是不認識路,這些年來她不管到哪兒都是一個人,何時需要別人跟了?
但看到宋亦飛那擔心的神情,範詠琦知道他是真心的關心自己,而宋亦飛也是除了過世的爺爺及少數幾個朋友外,惟一會關心她的人。不可否認,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所以她也不想跟宋亦飛有所爭辯。
像宋亦飛這樣的男人,外表看來雖然斯斯文文的,但他的大男人主義其實比誰都嚴重,與其跟他硬碰硬,不如以柔克剛反而比較有用。
“我累了。”範詠琦打了個呵欠。
宋亦飛抱起了她。“我先抱你回房休息,等明天再叫醫生幫你上藥。”
“不需要那麼麻煩吧?”範詠琦摟住宋亦飛的脖子,難得柔順的偎在他懷中。“你的包紮技術就很好了。”
“讓醫生看看也比較不會留下疤痕。”一個女人在手臂上留下傷痕總是不好看。
也對,要是留有疤痕,那還要去動整型手術,太麻煩了。“你今天去哪兒了?”
“我去把最後的一些公事處理掉,再過幾天我們就可以回法國了。”宋亦飛原本打算明天就要啟程,如今範詠琦受了傷,只得再延個幾天了。
範詠琦開心的說:“既然你的工作都做完了,那你有空陪我去玩了吧?”
“你還想去玩?”一個仍有著孩子氣的女人,真不知道這樣的她是怎麼跟克蕾依結成好友的?
“我聽說舒尼堡區公所那兒的鐘樓上掛著一具重達十噸的費城自由鍾複製品,那個自由鍾是美國人送的,每天中午都會鳴鐘報時。我想要去看看,好不好?”範詠琦難得撒嬌的說道。
“你的手受傷了,明天在家休息一天,後天我在陪你去看自由鍾。”這樣的軟語溫香,他哪拒絕的了?
“謝謝你!”範詠琦開心的在宋亦飛的臉頰上吻了一下,而這一吻也在宋亦飛的心中造成了不小的震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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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詠琦不滿的看著宋亦飛,親回答應要陪自己一起去看自由鐘的,可他卻準備要黃牛了。她可以體諒宋亦飛的黃牛,為什麼他卻堅持她得一起回法國?
宋亦飛知道範詠琦很不高興,但他也不是故意要失信的,公司方面臨時出了點事,非要他趕回去處理,所以他只好帶著範詠琦一起回法國。
範詠琦可不是會把不滿放在心裡的人,她一向秉持有話就說的原則。“你沒辦法陪我去看自由鍾,為什麼不讓我一個人去看?”
“下次我帶你來德國時,我們再去看,現在先跟我回法國,我不放心留你一個人在德國。”他擔心留下範詠琦獨自一人又會發生意外。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她一個人不也長到那麼大,不過是發生那麼一次的小小意外,有什麼好擔心的。
她當然不是小孩子,她只是一個像小孩子的大人。“我知道你不是小孩子,但是我們是情人,難道你不喜歡跟我在一起?”
“少來了。”她哪有那麼好哄。“就算我們是情人,也沒必要朝朝暮暮的黏在一起。”
“可是我喜歡跟你在一起。”這是他的真心話。
“我也喜歡跟你在一起。”範詠琦對宋亦飛露出一個美麗的微笑。“可是我也想看自由鍾。”
“難道我在你心裡比不上一個自由鍾。”鬧起脾氣的範詠琦真不好哄。
“你是你,自由鍾是自由鍾。”雖然現在在她的心裡,自由鐘的份量是比他還要重一點點。
“既然我比自由鍾還重要,你就跟我一起回法國。”這還是他第一次哄女人。
她有說他比自由鍾重要嗎?“我又沒說不回法國,我只是想晚一天回法國而已。”
“晚一天跟早一天,都是回法國,陪我早一天回法國又伺妨?”他是不會讓範詠琦一人留在德國的。
“晚一天回法國跟早一天回法國,都是要回法國,那讓我晚一天回法國又何妨?”範詠琦反問道。
反正沒有看到自由鍾,她是不會回法國的。
宋亦飛看了下時間。“別跟我鬧脾氣了,乖,我們該去搭飛機了。”
“不要。”她就是不要今天回去。
“詠琦。”宋亦飛再哄她最後一次。
“不要就是不要。”反正她就是要看到自由鍾後才要回去。
看她如此堅持,宋亦飛只得暗暗嘆了口氣。他拿了兩杯果汁,把其中的一杯果汁給了範詠琦。“渴了吧?喝一杯吧!”
範詠琦毫不懷疑的拿起果汁就一飲而盡,不到一分鐘她就發覺不對勁了。“你……”他居然下藥!
宋亦飛用抱歉的眼神看範詠琦。“對不起,我實在不放心讓你一個人留在德國,可是你又不肯跟我回去,我只得這麼做了。好好睡一覺吧!等你醒來我們就已經到法國了。”
範詠琦根本連反對都沒辦法,人就暈了過去。